上午九點。

音樂公司前臺。

“唐總不在,不過他已經交待好,你們的合同要是簽好了,交到前臺這裡就行,交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前臺助理滿面堆笑,很客氣的說。

我們一行三個人,我、姜靖坤和江玉立。

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姜靖坤更成熟穩重,緩緩地說:“關於合同,我們還沒簽,我們需要當面跟唐總談談!”

前臺女助理笑了笑,化妝精緻的臉上有些嘲弄,說:“那麼多選手,要是一個個都要跟唐總談,那比賽是不是不用繼續了?直接等明年重新開賽好了!”

姜靖坤波瀾不驚,仍然從容:“麻煩你跟唐總說一聲,如果不見我們,那我們就不籤!如果因為合同的事,趕不上比賽,那我們就直接上電視臺說這件事情。你剛才也說了,選手不止我們,總不至於大家都不比賽了吧?”

前臺助理臉色微變,愣了愣,緩了一口氣,問:“你叫什麼名字?”

“姜靖坤……”

前臺助理拿起電話,撥了號:“唐總,有個叫姜靖坤的選手,說我們的合同有問題,要跟您當面談一談,談好了再籤……嗯,好,知道了……”

說了好一會兒,前臺助理放下電話,一副不耐煩的神情,說:“好了,你們跟我來吧!”

執行總監辦公室。

超大辦公桌旁,除了負責合約簽字的負責人唐總,還有另外兩個中年男人,看情形,職位不比唐總低。

在他們面前的辦公桌上,堆滿資料,一疊又一疊,唐總似乎在跟這兩個人彙報工作。

我們走到這三個人面前,前臺助理就自動退出去了。

唐總拿幾張白紙把桌上的資料蓋住,客氣的請我們到待客沙發上坐下,問:“每個選手的合同都是一樣的,有什麼不妥?”

隨後,另外兩個老總模樣的人也到唐總身邊坐下。

我與姜靖坤、江玉立坐在他們的對面。

我的眼尖,剛才唐總還沒蓋住資料之前,已經發現資料上的名字,這是每個經常做蒐集資訊工作的人的敏感訊號——他們在研究哪個選手容易被捧紅。

姜靖坤把合同拿出來,雖然上面已經簽字,卻被紅筆黑筆勾出花花綠綠的記號。

姜靖坤把合同放在對面三個人的面前,慢條斯理的說:

“昨天我們回去後,跟律師朋友聊了聊,他給我們提了一些建議,”把新擬出來的合同放到上面,“這是我們重新擬好的合同,我們希望能跟唐總好好談談,至少給我們一個公平合理的競爭條件!”

唐總等三個人分別拿起被修改的合同和新擬的合同,慢慢地看起來……

沒過一會兒,那三個人就傳遞眼色,冷然嗤笑起來。

唐總冷笑著說:“姜靖坤,這個名字我記得!”盯著姜靖坤,眼神尖銳如刀,“你以為你是誰?拿兩首新歌在淘汰賽上唱了,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

把合同拍在桌上,“現在,正式比賽還沒開始,就急於計算出名後賺多少錢?”

他極盡嘲諷:“像你這種新人,給這樣的薪酬算看得起你!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沒成名,只是比賽,我們要花多少錢和精力替你做包裝做宣傳,這些難道不是成本?!而且,你以為你一出名就可以賺錢了?公司還不得照樣砸錢出去宣傳鋪墊,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姜靖坤夷然無懼,面不改色,應道:“唐總說的這些,我們都可以理解。但這畢竟是一份五年的合約,而不只是比賽的一兩個月。再說,據我們從其他選手那裡瞭解到,你們跟每個選手籤的合約都不一樣,有些是代理合約,有些是專屬合約,而且,設定的薪酬條件都不一樣!”

“而我們兩個,不僅是專屬合約,憑什麼工資還比人家至少低了一倍?既然來參加比賽,誰不努力奪冠?如果非要簽約,我們希望能夠得到同等待遇,有一個公平的競爭條件!”

唐總顯然十分生氣,從蓋住的資料堆裡摸索一通,從中抽出一疊資料,狠狠地拍在面前的茶几上,指著資料上的資訊,冷哼:

“你好好看看,別人比賽,帶自己的親友團來,自己有贊助,有廣告,有行頭!你們這種一窮二白的條件,憑什麼跟別人比?!”

盯著姜靖坤,語氣冷刺如錐, “你們有什麼?!還異想天開,想跟別人一樣?你愛籤不籤,不籤主動退出,大堆人等著上!”

姜靖坤極其無奈,只好攤牌,把事先準備好、名字已被抹去的新人薪酬資料表格放到那三個人的面前,冷靜的說:

“我們的要求並不高,只希望可以跟其他選手一樣,以同等條件參加比賽,改成代理合約,時間改成兩年,對這個行業來說,這個要求很合理!”

唐總等三個人再次把那張資料表格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