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坤樂觀的情緒感染了我,讓我回想過去,他成功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的心境漸漸平靜。

見我似乎對他的話注意起來,姜靖坤興奮得兩眼放光,接著說:“後來到了北京,我們本以為這套還管用,去了一趟西單,哪知道回來後,竟被你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然後被罰在室內閉門造車,呵呵!”

想起往日的艱難,姜靖坤非常沒有悲傷,反而興趣盎然,樂於追索,“當時我們住的是那又偏僻又差勁的小旅館,最便宜的那種,莫利德和韋多多意見還很大,都不願意再跟我們走下去,幸好,你說服了他們,他們也都能堅持下來,終於有了今天的成績……”

姜靖坤海樣的深情不減,見我仍不願意說話,又說:“你說你永遠都是我的第一個粉絲,我可不想我的第一個粉絲變成這德行,遭受一點點打擊就一蹶不振!就算天塌下來,你不是一個人頂著,有什麼想不開的?!東邊不亮西方亮,你何不這麼想,也許上天給了你一次錯誤的機遇,同時又給你一個對的機會,之所以現在這麼痛苦,是因為錯誤的正在過去,正確的才有機會來臨……”

姜靖坤說這樣的話,我哪還能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但是,人的感情如果只是一道選擇題那麼簡單,我又何至於如此痛苦?!

可他真情的守護和安慰,起了些作用,我的心境漸漸平和。

是啊,一個沈洪算得了什麼,既然他不選擇我,說明他就不是適合我的人,我何苦為一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痛不欲生?!

俗話說,置諸死地而後生,他選擇了別人,我對他的心死了,人生就該重新來過。

即使帶著傷痛,明天的太陽依然升起,世界仍然美麗;人的一生,不過短暫的幾十年,就算人生百年,也不過三萬多天,屈指可數,悲傷對於人生來說,真不該佔據過多……

想著想著,我的目光轉向姜靖坤,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世界,這裡與我最近的人……

“紫苑,你別多想了,趕快好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見我開始有所好轉,開始關注他,姜靖坤甚至禁不住激動,抓住我的手在顫抖,“可以起來嗎?我帶你出去走走?”

“現在什麼時候了?”我的聲音低若無,目光飄向窗外,“能幫我拉開窗簾,讓我看看外面嗎?”

姜靖坤放開了我,走到視窗,拉開窗簾,頓時,窗外的萬丈金光直射進來,亮得令人睜不開眼。

我急忙伸手掩擋,片刻後,這才適應新的光線。

窗外,湖光山色,美麗如幻——這裡,是沈洪創造的風景,想到這裡,我的心依舊痛楚而空洞:

他的所有一切,將再與我無關,我又何必留戀?!

我暗暗下決心,將過去的一切忘記,開始新的人生旅程……

我抬起手腕,看錶上的時針,心又痛了個徹底,對於傷害我,沈洪根本就無所謂——這個腕錶,終有一天我會有辦法將它取下!

不會讓它禁錮我的一生,誰也不能!

眼下,正接近中午十二點,我仍全身無力,卻仍不想吃任何東西。

姜靖坤見我有所動作,欣喜若狂,急忙過來幫我穿鞋,說:“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懶洋洋地坐起來,推開姜靖坤,自己穿上鞋襪,姜靖坤見狀,急忙拿手機發了一條資訊,然後又打電話……

我剛穿好鞋子,穿上外套,到茶几邊坐下時,房門被敲響,姜靖坤的父母親來了。

薑母提著一個不鏽鋼食盒,跟著姜父來到我身邊坐下,兩老動作輕柔穩當,讓人如沐春風。

姜父開啟食盒的同時,薑母用著急的神色審查我的面容,心疼萬千般眉頭深鎖,抓住我的手,輕柔地來回搓,說:“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她膽顫心驚似的,又焦慮不安地看向姜靖坤,“靖坤,你到底怎麼回事?!人都變得這樣了,你就只懂得坐在旁邊看著,有什麼用?”

姜父開啟食盒,一道芬芳清爽的味道立時撲鼻而來,熱氣騰騰,我無心去看,仍一個勁傻愣地坐著。

姜靖坤火燒眉毛似的著急蹙眉:“爸,媽,不是叫你們弄個小米粥就行,怎麼那麼久?!”

薑母一臉苦澀,急忙回答,對著的人卻是我,熱切無比:“來,你快嚐嚐!這是我們從老家帶來的米,和老家草地養的雞燉成的湯,還有這新鮮的香菇,可好吃了,我們弄了好久,就想著給你補補,快!”

瞬間,父母親尚在的那種親切味道瀰漫四周,我心一動,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兩位老人家質樸溫柔的眼神頓時映入眼簾,我的心裡感動的暖流湧動,於是坐直起來,往食盒那裡看去:

那裡有一碗濃濃的香菇雞肉粥,為了讓我喝湯吃肉,食盒還裝來了燉爛的肉和湯。

我什麼也不多說,上前一步,勉強吃了幾口,又喝了一些湯,就不想再動了。

姜父母見我情緒不好,並不勉強,只好將東西又收拾起來。

姜靖坤看向父母親,眼裡也無限感激,輕聲說:“那我們下去吧,公司的車應該已經備好了。”

“好!”姜父母柔順地應著,把食盒提起,起身等待。

姜靖坤幫我穿上外套,把我扶起來,一行人走出房間,向電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