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沈洪誇張地瞪大幽深的俊眸,雙手作投降狀,一臉無辜,“我從頭到尾一直在廳裡招呼客人,哪有空去陷害你,再說,陷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想起一事,惴惴不安,“我倒是提醒過你,錄影裡見到你的同學江玉立一直尾隨你,可惜當時影片看得並不真切,我也想不出她有什麼理由來陷害你。”

“說來說去,還是我的嫌疑最大!”我頓感無趣,語氣無奈,“算了,不提了!”轉頭繼續看電視。

“別介,”沈洪語氣溫柔,神采奕奕,眼神裡有些興奮,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別總離我那麼遠,好像怕我吃了你似的,過來這裡坐!”

每次接近他都沒什麼好結果,我不樂意,坐著不動,斜眼看著他,臉色淡漠:“我才不上你的當,每次一靠近你你都輕薄我,我又不是那些愛慕你想方設法投懷送抱的女人!”側身從容地看電視節目,“沒事不要打擾我看電視,你想回去就回吧,反正飯飽喝足,用不著你了!”

“你……”沈洪哭笑不得,微微氣苦,“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覺得我沒用了馬上就趕人。”挪過來靠近我,“可我偏偏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要是想睡沙發,我也不介意!”我無所謂,輕描淡寫,“有個人給我守大廳,我還求之不得!”

“方紫苑,你要是這樣,就不好玩了!”沈洪露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搞笑模樣,趴在我的獨座沙發扶手上,雙手託著下巴,裝一副可愛的樣子,明眸注視我的臉,“你不總是說活在當下,眼前這多麼美妙的環境,你怎麼不珍惜?!剛才還說別人給我投懷送抱,我都不想要,我現在給你投懷送抱,你怎麼還理不理的?!”

我還假裝沒看見聽不到,繼續看電視,一點心動的意思都沒有,其實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沈洪又開始毛手毛腳,伸出大手掌擋住我的視線,磁聲朗闊:“嘿!你再這樣,之前的約定可都不做數了!明天我就回家去,看誰著急?”

我總算側臉看了他一眼,不熱不冷地回道:“你現在回也行,正好今天大年三十,機票大折扣!”勾唇嘲諷,“記住,省下的錢記得買藥,上次你爸打那頓還打輕了,早知道我給他放點風過去,讓他往死裡打!”

我湊近他俊逸無比的臉龐,語氣十分清冷,“你說他要是知道現在你在我這裡,還意圖不軌,他心裡會怎麼想?”忍不住想起沈老爺子被我氣得暈三倒四的情景,心飄飄然,嘴角笑意噴湧。

沈洪愣了一下,收回滑稽的姿勢,坐直挺拔的身軀,認真地看著我,語氣幽幽:“看來,你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明知道現在我和我爸勢成水火,你還要火上澆油,早知道這樣,那你還幫我?!”摸了摸左肩後背,“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再問起,我是真好了還只是說說而已?!”

“哦?”聞言我的興趣來了,上次跟他揉傷的時候,確實沒有多大的把握,沈洪的傷確實重了,烏黑一大片,想一時半會兒全部消了,恐怕也難。我想著想著,收起了玩笑的架勢,坐直了起來,盯著他的肩膀處,“沒好啊?昨天晚上你不是還在樸惠賢那裡說全好了?!”

沈洪見計得逞,笑容湧如花海,緩緩地拉開了兩層衣服,露出了肩膀——烏青早就沒影,經過了這幾十天,血淤早清,肌膚已經恢復了當初的亮澤明皙,見我被耍了,沈洪哈哈得意地大笑了起來,立刻以神一般的速度地收拉回衣服,唯恐我上前襲擊似的,明智地後退了一步,躲到一邊去了,樂開了花,說:“你看你,還是這麼在意我,還裝純……”

我有要劈死他的衝動,立刻站了起來,抄起身後的靠墊,大步朝他奔去,使勁往他身上砸,嘴裡哼哼:“想作死是不是?!”“啪啪啪!”響聲不斷……

沈洪卻任由我打著,臉上的笑容卻越放越大,直到最後,看我打得累了,一下突然把我拉住,摁倒在了沙發裡,雙手夾緊了我的雙臂,把我壓倒在沙發裡,讓我動彈不得,全神貫注地盯著我的眼睛,輕聲說:“別掙扎了,承認吧,敢作敢當,這不是你一貫的口號,”那溫熱的臉龐貼近了我的眼前,準備開始行流氓之徑,“即使是當玩玩,我也不會取笑你,我也一樣,是人都會有感情……”

即使我知道他在故意逗我,我還是放棄了抵抗,剛才打得太過於用力,此刻也已經全身酥軟,傻傻愣愣地看著他,心想,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浮躁而沒有自制,難道在沈洪面前,我所有的一切戒備都已經無用了?

正琢磨間,沈洪放開了我,怔定地坐在我的面前,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輕聲說:“你總是損我整我,我也受不了,不如我們真心地化解,從今往後,求同存異,有什麼事商量著解決,不要再使陰招,可以嗎?”

“好!”我相信了他,也不想總是以惡作劇為樂,“那你告訴我真心話,這次叫我到韓國來,不是為樸惠賢,也不是與我只是玩玩?你告訴我你是認真的,你把何汝琪的婚事也當真拒絕了,我不想做別人的插足者!”

沈洪竟然點了點頭,沉靜的臉上沒有一絲玩笑,那一刻間,讓我恍若夢中,簡直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他抬手,輕柔如絲地撫過我的臉頰,十分謹慎,聲柔如細雨:“我真的拒絕了,所以我爸惱怒之下,才動的手。當時何家人也在場,我說當初訂婚只是為了宣傳廣告,並不是真的有意,何家人也想借勢罷了,當天晚上,他們生氣就走了,我爸感覺被我耍了,怒火攻心,所以……”

“你是真傻啊,”我一陣心疼,憂慮地凝視著他的深墨鳳眸,“你不跟他打,你不會躲嗎?愣是給他打成這樣……”手輕輕抬起,撫摸著他往日受傷的肩膀處,似乎又看到往日那青黑的一大片傷痕,“你打算一輩子就拿這個來跟他對抗,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