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丁叔熱情的招呼,“王總,方小姐,二位請坐吧!”

沈士品面色冷沉地坐著,沒有絲毫表示。我跟王之雲在他們對面坐下,她面對沈士品,而我對面是丁叔。

服務員又倒上兩杯咖啡,而後退出了包廂。

王之雲臉色異常難看,不冷不熱地說:“沈老先生,人我給您帶過來了,但請您看在我的面上,對紫苑說話客氣點,有什麼事好好商量!”

我不知道王之雲怎麼會說這話,心裡隱約覺得他倆在我來之前已經見過一次面,而且應該沈士品說的話好聽不到哪兒去,故她有此一說。

沈士品眼尾都不掃她一下,直接轉向我,目光寒意逼人,不急不慢地問:“方小姐,你要怎麼樣才肯離開東城,離開‘唯一茉莉’?!有什麼條件,你儘管開口,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到!”

那語氣,比以前何汝琪逼我籤那份荒誕合約的態度更強悍百倍,似乎整個東城都是他的天下。

我淺淺一笑,並不著急,慢條斯理地說:“沈老先生讓我離開,總有個讓我離開的理由吧?”提起咖啡匙,悠然自得地品一口咖啡,待溫熱的咖啡流入喉嚨間,胃裡一陣溫暖後,才抬起頭,“要是我指著天上的月亮,您能摘下來給我嗎?”

王之雲臉色乍變,一陣蒼白,不知道是沈士品讓我離開東城的緣故,還是因為從未見到我如此囂張的態勢。

沈士品的臉也陡然一變,那深黑的目光如同尖薄的刀片,欲將我寸寸割碎,冷冽地說:“如果我說讓‘唯一茉莉’從此在東城消失夠不夠,還是要加上‘保育院’這一條?”

難怪王之雲的臉色如此之差,原來是沈士品拿“唯一茉莉”來要挾。若論實力,沈士品確實可能將“唯一茉莉”逐出東城,但論品性,他斷然不會對保育院下手,因為從沈洪沈真兩兄弟的為人可以看出,沈士品做事還是有底限的,不會壞到對一群殘障孤兒下手,要挾我是真的。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恨我,難道跟沈洪有關?

想到這裡,我淡然處之,微微笑了笑,悠然說:“嗯,離開東城可以,離開唯一茉莉就不可能了!”

王之雲全身一震,睜大眼睛,使勁朝我搖頭,似乎極不願意讓我離開。

我轉向她,雲淡風輕地說:“王姐,這幾天你就安排我出國吧,我去分公司那裡報到,無論在哪裡,我還是‘唯一茉莉’的人!”

沈士品聽罷,臉色稍緩,終於看向王之雲,卻不說一句話,靜待她的回答。

沈士品此舉對她、對我毫不尊重,隨意指使支配我和王之雲,而我們與他並無什麼特殊關係,可想而知他多麼霸道過分。

可王之雲深知他這麼多年在東城耕耘,人脈關係深廣,如今沈氏集團實力確實不小,他如果執意要除掉“唯一茉莉”,也不無可能,眼下跟沈氏集團的合作才剛剛開始,大家正共通共榮時,不好違拗他,以免斷送了大好前景。

她難過地轉向我,眼神裡疑惑重重,盡是不捨,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說:“那好吧!”

沈士品和丁叔臉上都露出一點輕鬆的神色,丁叔眼裡是真誠的關切。

沈士品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而後抬頭,犀利的目光盯入我的眼內,語氣平緩許多,說:“方小姐總算是個識大體的人,否則我不會明知你有‘花園號’的金卡,天天在那裡吃住,還裝聾作啞,不予追究。畢竟,你算是石恆福收留的養女……”言語之間,有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他不提還好,一提石恆福,我便想起清風樓,想起何汝琪。

突然間,某種奇怪的聯絡閃過我的腦海中,我意識到何汝琪雖然陰狠,可斷沒有那樣的智慧,怎麼可能把一件不存在的事情能坐實,這種本事,應該沈士品才有……

聞言,我低頭酌飲咖啡,另一隻手若無其事地伸入王之雲手邊的包裡,拿手機出來,放在面前看一眼。

王之雲不明所以,但憑著對我的信任,還是按下了開機密碼,之後,我在手機上按下幾個鍵,然後把手機又塞回她的包裡。

我看向沈士品,淺淺一笑,像許久不見的老友在細訴舊情,語調柔軟輕慢:“沈老先生不必如此客氣,我還要感謝您前一陣替我們新品釋出會多燒了一把火,您看這火燒得多旺?!怎麼樣,新衣服,好穿嗎?”

沈士品勃然變色,眼中閃過思慮的神色,立刻明白了所有似的,一臉陰霾。丁叔和王之雲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愣愣地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