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洗漱後,按習慣,我在公寓周邊的村花園晨跑一圈,回到公寓裡,拿上手提包,下樓,準備去“唯一茉莉”上班。

在公寓樓前,大門外,停著一輛計程車車,一開始我並沒有留心,可當江成偉又穿著那套計程車司機服裝下車時,我又忍俊不禁。

如果把沈洪比喻成這世上的陽光大使,泱泱大度,那江成偉絕對是地獄來的魔王,到哪裡都是血雨腥風。

此刻,他即使一身得體的工作服飾,仍然無法掩蓋那股烏雲密佈的黑暗氣勢,鬼魅一般出現在我面前。

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將我抱起,塞進副駕駛座上,拉上安全帶,關上車門,然後自己上車,一腳油門轟起,竄起一地的灰塵,絕塵而去……

我真想不出他要幹什麼,靜靜地坐著,看他要去哪兒。

江成偉一臉的黑沉沉,緊閉紅潤薄唇,一聲不吭。

那架勢,似乎將某些人殺之而後快。

我不敢招惹他,只好坐著,看著。

計程車車一路狂飆,七拐八彎後,竟然在民政局門口的停車場上停下。

江成偉仍一言不發,把他的錢夾大包掛在手上,下車,把我拉下車,大手粘膠似的抓緊我,鎖車後,直奔大廳內的結婚登記處。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想幹嗎。

江成偉取了一個號,來到等候大廳的座位前,在一群已經拿了號正在排隊等著登記的情侶們面前,揚揚手中的號,聲音森冷而緊急:“我們急著旅行結婚,趕著登機,請問哪位行個方便,跟我換個前面的號,我有重謝!”又揚揚手中厚厚的錢夾。

我皺起眉頭,問:“江成偉,你要幹什麼?”努力使勁抽手,可江成偉的手卻像鐵鉗,任我怎麼樣掙脫也掰不開。

在利益和助人為樂的雙重誘惑下,果然有一對情侶在商量後,同意和江成偉換號。

江成偉一手把錢夾丟給那對情侶,說:“把號給我,裡面的錢隨便拿!”……

拿到了號,他夾著我在座位上坐下。

我哭笑不得,苦著臉瞪著江成偉,問:“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可不會跟你結婚!”

江成偉看也不看我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服務檯,等待叫號。

那對情侶幾乎把江成偉的錢包掏空,良心發現似的,還給他留下幾張鈔票,拿了厚厚一沓,足足有兩三萬,笑臉如花,把錢包還給了江成偉。

很快地,下一個號,立刻就叫到了江成偉換來的號。

什麼也沒說,江成偉拿上錢包,一手死死地攥緊我,把我拉到登記臺前,把排隊號連同證件一起,丟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莫名奇妙地看了我倆一眼,檢查一遍證件,而後說:“女方只有戶口簿,身份證呢?”

江成偉轉頭看了我一眼,立刻從我身後搶走手提包,翻出我的身份證,又給工作人員丟過去。

我頓時急了,大聲說:“結婚是雙方自願的,我不願意!”

現在的結婚登記,怎麼根本就不要籤什麼結婚自願書,直接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