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臉色微變,把我身上的穿著打量了一番,見我已經把日常的衣服都穿上了,就知道我有所顧忌,淡淡地笑了笑,一身長睡衣,閃進我的房間:“我進來說說話,不行嗎?”上下打量著我房內的情況。

床頭櫃上放著一本書。

顯然,剛才我還在看書,根本就沒睡。

高遠在床頭坐下,帶著淺淺的笑意,拿起我的書本,看了看,抬頭問:“怎麼樣,這些日子,習慣了沒有?”

“還好!”想起這天上午我在客戶家鬧的笑話,我忍不住又笑起來,“就是法語太差了,還跟阿拉伯語混淆不清,哈!”

見我遠遠地站著不動,高遠招手,示意:“過來,來這裡坐!”

我有些戰戰兢兢,猶猶豫豫地走過去,在距他一米的床邊,準備坐下。

誰知,高遠怔怔地看著我,伸出手,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邊,推著我坐下,抓住我的手,眼神溫柔似水,輕聲細語:“就這麼怕我嗎?”

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以前的那些陰沉之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灼灼熱情,“你明知道,我們為什麼來到這裡,一直躲著我,要躲到什麼時候?”

突然間這麼親近,我極度地不適應,極力地把手抽出來,卻被他緊緊地握住。

我不由自主地恐懼——不知道為什麼,本能地抗拒。

我越是掙扎,高遠反而越用力,想把我拉近他的身邊。

一拉一扯,我左臂伸長,腕上的手錶自然從衣袖中露了出來。

高遠一看,臉色微微一變,問:“這個手錶是什麼時候買的?還是誰送給你的,我見你一直戴著,都沒有摘下來過?”

其實,不是我不想摘,是錶鏈上有個指紋鎖,沈洪手印按上去,就只認他了,沒有他,我也解不開,除非把手砍了,或者把鏈條切開——

無論哪樣,風險都很大。我可不會冒這種險。

我赧然笑了笑,說不出話來。

在高遠面前,我根本說不了謊,一說謊就被他揭穿。

高遠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整個人似乎籠罩在一個冰冷的世界裡,令人望得生凍。

他盯著我的眼,語氣灰冷:“是沈洪送的吧?”把我的手錶上下翻轉,看了一遍,“應該是了,以前在學校,他買回來後,在宿舍裡改造,我還在旁邊看著,他加了一點東西,還有個指紋鎖,所以你摘不下來?”

我只好點了點頭。

高遠抓著我的手,毫不放鬆,臉色卻是天寒地凍,語氣冷硬:“你喜歡他嗎?”

我望向地面,搖搖頭,但是,我想,我的臉色出賣了自己——因為提起沈洪,心裡的憂傷無止境的泛濫。

“我以為,在你心裡,真的是容不下第二個選擇,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他以前有女朋友,這個腕錶,就是要送給他前女友,現在他送給你,你還能接受?!”

提起這些,我心裡太痛,反而無所謂。

我抬頭,灑然笑了笑,說:“這手錶,不過是我跟他交易的工具,哪裡存在什麼意義,他以前要送給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嗎?”高遠的語氣變輕了,臉色卻陰沉無邊,令人更看不清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修長的身軀微移上前,試圖與我更加親近,“紫苑,以前是你年紀小,有些事,我不方便說,可現在,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不用我說,你應該也明白……”

俊冷的面龐與我越來越近,令我越來越慌張。

在我心裡,一直把高遠當成可親可近的兄長,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改變這種關係。

我揣著明白裝糊塗,輕聲怯怯地說:“遠哥,你以前不是總說,我像你的妹妹,你要說什麼?難道,我們做兄妹,不是挺好的?!”

“是嗎?”

兩個人的身體已極度接近,高遠側著俊臉,作勢就要吻我,低語綿柔,“那是你還沒有嘗試過我們其他的相處方式,我讓你試試……”

“不!”

我嚇得心咚咚劇跳,莫名地恐懼,心率失常,立刻後退一步,跟他隔開距離,輕聲說:“對不起,我心裡已經有別人了……”

“嗯?”

頓時,高遠怔在那裡,定定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緩緩地鬆開我的手。

他的臉色忽明忽暗,長身而起,我以為他要往門外走去,誰知,他竟然站到窗前,愣愣地望著窗外,一動不動。

我在他的背後,看到他胸腔的起伏不定。

高遠陰冷幽幽的聲音傳來,緩緩有力:“那又怎麼樣,我不介意,我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