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鴛鴦喋血共雙飛(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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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錢淵與花正書趕到運澤縣,花正書本欲先去孟家知會女婿女兒一聲,錢淵怕事情敗露,只道:“趙員外等得急,耽擱不得,先去了趙府再說。”不由花正書言語,強拉著他來趙府。
小廝入內通報,趙員外出府迎接。錢淵指花正書道:“老爺,這位便是花學究花正書。”趙員外作揖道:“小可多曾聽聞錢先生提起先生大名,只恨不能得見,今日先生屈身來到鄙府,真教鄙府蓬蓽生輝。”
花正書深作一揖,道:“小人如何值得趙老爺這般誇讚,實是愧不敢當。”趙員外挽住花正書的手,笑道:“先生過謙了,且隨小可到客廳小酌幾杯。”
趙員外請錢淵與花正書到客廳坐下,教小廝整治杯盤,端上熟鴨,醬雞,牛肉,嫩羊肉,鮮魚湯等十一二道菜,開了兩壺上等的真珠泉酒。三人直吃到半夜,盡了興,趙員外留花正書與錢淵在客房歇下。
次日一早,趙員外命小廝給花正書與錢淵送去早飯吃了,邀他二人到運澤縣西面二十來裡的樂陵江盡興遊玩了一回,至晚方歸,依舊留二人在客房歇下。
第三日,趙員外又邀二人外出遊玩,晚上才歸。如此過了半個來月,花正書每日只在趙府吃住玩耍,每日山珍海味不斷,不曾花一個錢,心下覺著好生快活,把要去女婿家的事拋諸腦後了。
只說這一日,趙員外又邀錢淵與花正書外出玩耍,三人正待出發時,小廝稟道:“老爺,知縣老爺有要事請你去縣衙商量。”
趙員外道:“你這瞎了眼的奴才!不見老爺我要相陪二位先生出去遊玩?只給知縣說我有要事,明日再去拜訪就是了。”
錢淵笑道:“既是知縣相請,老爺不好拂他的面,還是先去縣衙看看為著何事為好。小人自替老爺陪花兄出去遊玩。”花正書道:“錢兄所言正是。老爺不可因我二人惡了知縣。”
趙員外笑道:“二位先生既如此說,那小可去會了知縣後,便在府中設筵候二位先生回府。”說罷,吩咐小廝取來兩錠五十兩白花銀贈錢淵與花正書,道:“這兩錠銀子,二位先生權且收著作遊玩的錢資。”
錢淵與花正書道:“我二人這些日已受了老爺許多好處,還未曾回報,如何敢再受老爺的銀子?”
趙員外笑道:“千金難買情意真,小可能與二位先生相識,便是千兩黃金也難買得,這百兩銀子倒值什麼?二位權且收下就是。”錢淵與花正書再三推辭後,受了銀子,離了趙府遊玩去了。
趙員外待二人走後,卻不去縣衙,而是吩咐一小廝來仁義堂請孟長青給他夫人看病。原來之前那小廝是趙員外教他假意如此說的,只為了騙過花正書。
只說小廝來到孟家相請,孟長青因先前妻子花憐兒被趙員外調戲,心中有氣,本不待去。但想自己本是大夫,豈能因私仇而至病人於不顧?又想:“先前那趙員外只說他家夫人病重,要討一個新夫人,以此說出那些混賬話來,我若救治了他夫人,他豈會再凱覷我娘子?”
如此一想,便隨小廝來到了趙府。趙員外將孟長青請進病房,孟長青一時問過趙夫人病症,候了脈。
趙員外問道:“孟先生,我夫人的病可還有治?”孟長青道:“員外不必擔憂,尊夫人雖是病重,卻還有治,孟某先開一藥方,只要按著藥方吃上一年半載,便可無性命之憂。此後再按病情令開一張方子,定能治好尊夫人之病。”
孟長青寫下藥方,道:“這方子上有幾味藥材及其珍貴,我醫館卻沒有,員外需得自尋。”趙員外將那藥方看了,道:“不妨事,這些藥我府裡藥房都有。”
孟長青道:“那便好。”告辭要走。趙員外取了十兩銀子作醫藥費用,教小廝送孟長青出了府,將藥方交給一個小丫鬟,吩咐其按方子去藥房抓了藥來煎。
小丫鬟拿著藥方去抓藥來煎好了,端來病房。趙員外卻站在門口攔住道:“老爺我有幾件髒衣在內屋未洗,你且去尋來洗了,藥我來喂夫人吃。”
小丫鬟唱了個諾!遞過藥碗給趙員外下去了。趙員外從袖口中抖出一包藥粉,倒入藥碗中,端進屋內喂自家夫人吃了。那藥粉卻是他昨夜在藥房取的毒藥牽機藥,也便是馬錢子。
趙夫人吃了藥,哀嚎一聲,片刻之後,七竅流血死了。趙員外假裝號叫起來。哭聲驚動了小廝丫鬟,都來檢視。大家見是夫人死了,一發哭將起來。
趙員外號了好半時,方道:“我妻子七竅流血,死的不明不白,定是吃了那孟長青的藥所致。”當時先吩咐下人去棺材鋪買了上等棺材將趙夫人遺體裝裹了,上街買了香燭紙錢之類。將香燭紙錢燒了,點起隨身燈。而後吩咐兩個小廝道:“你二人帶二百兩黃金去縣衙後衙見知縣,切莫教別人看見。見了知縣,把這二百兩黃金送他,只說:‘我家夫人被那孟長青下藥毒死了,我家老爺待會兒要來縣衙告首,還請知縣老爺替我家夫人做主。’”
兩個小廝得了吩咐,帶著二百兩黃金來到縣衙後衙,見了知縣孫安,把二百兩黃金相送,將自家老爺吩咐的話說了。
趙員外往時常與孫安如此作事,陷害別人。孫安頓時已明趙員外之意,便把那二百兩黃金收了,打發兩小廝回趙府復了命。趙員外得了回令,便來縣衙正門大堂報案。
知縣孫安上廳升堂,呼叫左右帶過趙員外在廳下,假問道:“員外何故告首啊?”
趙員外道:“小人今日請仁義堂孟長青替我夫人看病。不想我夫人吃了他的藥,沒過得片刻,便七竅流血死了,求知縣老爺替小人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