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月光灑在兀鷲的背上,到處都是寂靜的味道,夜色的香氣瀰漫,彷彿織成了無形柔軟的網將人們籠罩在夢鄉中,唯獨顧念一人靜坐在微風中俯瞰寂寥的大地。

暗夜裡的大地昏沉一片,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的漩渦所吞噬,影影綽綽地可以看到接天連片的群山萬壑,雲霧繚繞的山峰之上幽怨的悽鳴聲傳來,似乎對於高空中的龐然大物表示恐懼。

然而這些闇然的景色卻不能勾人心絃,捂著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心脈處傳來的躁動,顧念眼神微凝,呢喃道:“這幾道封印又開始不安分起來,難道這麼快就要突破第二道封印了麼?”

距離上一次突破封印也不過三年時間罷了,這一次突破沒有了那位前輩的幫助,絕對會更加的困難,不過前輩已經透過靈識留下了助力突破時所需要的靈物。

“唉……造化弄人啊。”顧念嘆息道,身體裡存在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想要完全的控制與掌握這股力量必須得突破所有的封印才行,現如今僅僅是使用一次龍瞳,便足已將自己摧殘至昏厥,何時才能駕馭這股神聖的力量呢?

然而,正當他思索之時,心脈處的封印卻愈加的動盪起來,顧念一怔,感覺到了不對勁,如此劇烈地抖動似乎不是快要突破封印的跡象,而是感應到其他血緣的動跡。

難道說……

而後他立馬站起身,向著地面俯瞰而去,映入眼簾的一幕卻令得他無比的愕然。

瞭望之下,一望無際的山脈在黑暗中沉寂著,峰巒起伏跌宕,而距離自己位置最近的那一座山峰,更是直達幾千米高,而那峰口之處,卻隱隱約約閃出耀眼的霞光。

顧念一驚,凝聚精神力仔細看去,站在兀鷲身上,遠觀峰口處,便看到碩大的深淵洞口,深淵裡雷光閃爍,轟動的雷霆引起山脈劇烈地動盪,一道道如同激流一般的閃電呼嘯而去,縱橫交錯。

深淵裡的烈焰,如同潮水般奔騰不息,萬鈞雷霆在其漩渦中絡繹不絕,即便是相隔甚遠,都能嗅到其濃郁的霹靂暴動的氣息。

“這……這裡該不會是……雷神山?”顧念驚呼一聲,望著那蔓延而出的雷光,其壓迫感也是讓他的胸口起伏不定,更重要的是,峰口處的深淵每閃過一縷雷電,自己心脈處的封印就微微波動片刻。

感受到那道封印強烈的感應,顧念愈發地相信,自己並不是達到突破封印的瓶頸,而是與那雷神山的山峰產生了莫名的聯絡。

“這裡面一定有秘密……”顧念微微一笑,望著山巒處動盪的火熱眼神,閃過一絲想要前去一探究竟的慾念,既然關乎到身體裡的那道封印,那就不得不去探索一番了,說不定體內的血脈之力又會因此淨化。

旋即又看了看遠方的山川,腦海中思緒萬千,自己已經到了歷練的年齡,該是時候闖蕩一番了……

內心打定了注意,顧念整理好思緒便準備開始自己的冥想之夜。

然而他卻不知道,在自己準備回房間之時,左手上戴著的那一枚古樸的納戒,卻閃過一抹詭異的豪光……

夜深人靜,總有人在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出來觀望,繼顧念之後不久,又有人出來透透氣,而這一次,是一個蒼老的身影,沒有穿著他那一身白袍的老族長此時顯得極為單薄。

然而當他看到底下震動的山脈時,不禁有些恍惚,旋即立馬眼光一聚,有些語無倫次地呢喃道:“這……雷神山暴動?”

蒼老的面孔開始變得慘白起來,眼神黯然地看著那閃爍著雷霆的深淵,皺紋滿布的老臉上掛上了回憶的色彩,微微握緊的雙拳也開始顫抖起來……

“慶生……”老族長悲聲哽咽道,混沌的眼珠順即被一片溼熱浸染,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熒光,晶瑩的液滴緩緩低落,一位憔悴的身影就這樣在月下淚流不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兀鷲的高速飛行早已漫過了雷神山的邊際,老人才從回憶中走了出來,臉上的淚痕已經變得乾涸,隨即呢喃道:“繼那一次之後,雷神山再一次發生暴動,不知道又會掀起什麼腥風血雨呢……”

夜幕臨空,繁星似錦,沉寂的一夜在老人輕微的嘆息聲中,逐漸浮現出淺淺的明意。

知道白晝緩緩降落,月落星沉,一縷微薄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少年的房間,但卻並沒有打破少年冥想的狀態,鼻孔處依舊是那內外聯動規律的靈氣迴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從冥想中醒來,周圍瀰漫的淡金色靈氣也幻然消散,清秀的面頰上似乎多了幾分銳氣,捏捏拳頭道:“自從洪荒殿那一番機緣之後,也沒有多留時間穩定生靈境巔峰的境界,如今看樣子,似乎已經穩固了呢。”

隨後張望了一下已經明亮的天色,起身出門,天山兀鷲雖然體型龐大,但速度極快,品階高的成年天山兀鷲即便是相隔萬里的元洪國和天岡國,也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便會到達。

此時一天一夜已經過去,而這隻天山兀鷲也是眾望所歸,向著窗外望去,展現在顧念眼簾的,便是一座肥碩悠美的城池地域。

黃岡競技場,位於天岡國國度內的競技之城,這座城建立的基礎便是這個吸引全體黃岡域民眾的黃岡競技場,然而城池內設立的大部分為旅館客棧,提供前來觀賽和參賽的人們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