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所謂底蘊

妖界妖族，魔界魔族，對於仙界人族的文化趨之若鶩，願意去接觸學習，並納為己用。但並非全盤接受，照搬不動就像是人族的禮儀道德，妖族魔族就是大多不甚介意的。

對於先祖先輩，妖族雖然也有祭祀活動，但更多的是以後世未來禱告，懷想之意不多。對於融合先輩肉身，化用他們的能力，對於妖族來說也並非十惡不赦，甚至，妖族的先輩們也很樂意看到自己的後輩，能有此魄力能力，因為這就是族群越發強大的保證。

帝江族能夠傳承百萬年，便是有無數天驕先輩們，捨棄自己的肉身道則，只為了族群未來的發展。

李雪寧想起在天元大陸的最後一戰，胡殿命令自己斬殺他，是逼迫，也是望子成龍。若非那一劍，李雪寧也許只能死在天元大陸，所有的生靈都會被規則意識吞滅。再無輪迴轉世之機。若非那一劍，李雪寧應該無法觸控劍尊道則，也不會有如今在妖界的種種成就。

但也正是那一劍，讓李雪寧飛昇妖界之後，日日夜夜沉湎於弒師的痛苦當中。天元大陸的眾生殺業，李雪寧可以揹負，也願意為了他們重生而去努力修行，為自己贖罪。唯有師尊胡殿，他做不到放下。放不下自己為何能刺出那一劍，放不下自己為何能那般絕情，放不下自己的性格竟然轉變如此之大。

鵬尊道則也好，劍尊道則也罷，情竇初開沅瀟也好，一夜恩情鸞鳳也罷，都不是李雪寧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此刻，面對幾乎是最強的對手，李雪寧竟然與之惺惺相惜，更是坦言弒師之事，真有一種奇妙的命運在。而大妖帝辛帶給李雪寧的，除了人妖殊途的理念之別外，還有先輩對後輩，同樣的關切與寄望。那是不悔的決定，無悔的選擇，絕對不是希望後輩沉湎於悲傷之中。

李雪寧至此，大徹大悟。

“師傅，徒兒愧對您的栽培啊。”

內心深處的吶喊彷徨，今朝終於發洩完全，李雪寧只覺身心舒暢，唯有親人摯友的牽掛，充斥心海，卻沒有任何消極負罪之感。

“感謝你，帝辛。”

“不用謝我。面對待我如子的先輩，我在與他搏殺時，同樣心有不忍。不限於你人族，所有肉長之心皆不忍睹，但活下來的，才是承擔責任的一方。為了逝者的遺願努力，這便是我們活下去的意義所在。”帝辛道。

李雪寧恭敬行禮，像是拜謁自己的恩師一般。“我人族有一字之師的典故，今日得帝江道友的點撥，內心暢快。我李雪寧，敬佩你。”

帝江道：“你們人族的禮儀我不甚瞭解，但是能夠承擔這麼多的責任，孤身一人在仙魔妖界前行，你也是位人傑。今日一戰，不論勝負，我都很是欽佩你。”

“哈哈哈哈、、、”李雪寧心結得解，豪氣頓生，“困囿於人族的道德理念，我的想法反而不如妖族豁達。看來取其精華取其糟粕還是需要再斟酌一二。那麼第二招，帝辛兄弟，小心了。”

雖然青龍劍招沒有給大妖帝辛帶來太多麻煩，但是李雪寧也能感覺到只要自己持續運轉劍意，那大妖駁也會倒下。但同時自己必將陷入回息的時間，任由大妖帝辛攻擊而難以防守，所以才出口認敗。

但第二招，李雪寧不信帝辛還有別的招式可以免疫兵器法寶之威。

“雪麟踏足四方，凌山闕。”

劍意湧，劍招現，從妖界邊疆龍吟城到妖界腹地萬妖之城，半數妖界地形隨著劍意潑灑，巍然成形，李雪寧在妖界所經之地，盡數化為一式劍招。而後，通體雪白的聖獸雪麟在巍峨山嶽之上立足，栩栩如生之觀感，讓在場妖族都忍不住頂禮膜拜。

“第二招，雪麟之力。”

李雪寧劍招既出，並沒有十足威勢劍光橫掃向大妖帝辛，而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蔓延，似乎是百獸之王，群妖之首的氣息。無論是懾於威勢臣服，還是感於恩惠而拜服，終歸是難以阻擋。

即便是大妖帝辛，在遠古時也少不得接受麒麟雪麟的恩惠，此刻竟然也有種跪伏的強烈感覺。

“雪麟劍招，不該是這樣的。你將道則融合進去了？”

帝辛說著，再度化用吞噬的種族天賦，“佩之猼訑，不移不懼。”

隨著肉身的蠕動，又一尊大妖再現世間。狀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佩之不畏。

雪麟或者說麒麟一族有恩於妖界，無論是什麼種族，對於雪麟都十分敬重，哪怕雪麟號令他們與尊者開戰，也必然響應雲集。但此刻的大妖帝辛卻是站在雪麟劍招之下，巋然不動，絲毫不受影響。

“大妖，猼訑、、、”

圍觀的妖族之中，有人認出了那傳說中的神獸，驚駭莫名，怔怔然不知如何言語，

“前輩所說，猼訑，又是什麼珍奇種族？”

上了年紀的妖族化成人形也難掩蒼老之態，“還是要從仙魔妖三界大戰開始。仙界兵器法寶難抵，有大妖駁可以防禦。而魔界修魂煉識，最易蠱惑人心，使仙妖兩族皆為之犯難。而大妖猼訑，便是無懼任何神魂攻擊的神獸。甚至，可以用來改變敵手的意志，達到控制之效。”

“免疫一切神魂術法攻擊？？？這、、、這豈不是無敵於三界了？”

“是啊，剛剛帝辛可是展示了無視兵器法寶的攻擊能力，現在還免疫了神魂術法的影響，三界同境之中，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年老的妖獸道：“最可怕的不是這種能力，而是將這種能力傳承下來，帝江族的威望與實力，的確是應得的。只是這般底蘊，實在令妖族汗顏。”

李雪寧第二招再度失手，即便雪麟聖潔之意蔓延，卻是無法侵擾帝辛周身。

“為何我感覺你融合的天賦神通，皆是針對我的劍招？”李雪寧雖然再度敗陣，卻是毫不氣餒，更是直白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