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趙忠被蛇咬(第1/2頁)
章節報錯
楊尚武家。
楊尚武吃罷晚飯,在曬壩邊燃起一堆雜草樹葉以燻蚊子,又搭一床竹涼床在曬壩裡準備歇涼。2隊隊長潘老三和5隊隊長趙忠藉著月光,慢悠悠地來到了他家。
楊尚武看了他們一眼,什麼也沒說,從堂屋裡提了兩張靠背椅給二人,又給兩人散了紙菸,點了火,這才在涼床上躺下來。
“跟著江書記好好幹吧,她是組織派下來的幹部。”三人見面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楊尚武知道他們來歇涼的用意。
“沒想到冷美人(冷貴香)女兒還這麼出息。”潘老三吸了口煙,悠悠說道。
“出息個屁,都被下放到農村來了,還出息。真要有出息,咋沒當局長縣長?”趙忠有點兒憤憤然,“她今天竟氣勢洶洶地說,不換思想就換人。她還真把自己當一把手了,好像手下管著一大批幹部似的,想換誰就換誰。咱們小隊長一個,不靠這個小官吃飯,隨便她怎麼換。她說那個現代農業示範園,在我們這山旮旯也搞得起來?現在這些領導淨說瞎話。”
楊尚武吧嗒著紙菸,菸頭的火光明明滅滅,照在他皺紋遍佈的古銅色臉上。他沒接兩人的話,沉默著。沉默,有時代表認可對方的觀點和意見。
“我們種莊稼種了幾十年,他們連鋤頭、犁耙都沒扛過,還來指揮我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他們愛怎麼搞怎麼搞吧,現在包產到戶,每家每戶都有自主權。”楊尚武將菸頭丟到地上,隨意說道。
“楊書記,我們依舊聽你的。當年你帶領大家修村道、挖蓄水池,為大家幹了那麼多實實在在的好事,大家都記得你。”潘老三快心快腸地說。
楊尚武知道潘老三和趙忠為什麼要來自己家歇涼。他們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是自己的跟班、同黨,自己說什麼他們就幹什麼。雖然工資不多,一個月400來塊,但一年下來,也有小五千,況且隊長在村委會的活路不多,平時都在家裡幹農活,相當於白撿幾千元。
他們對誰來當村委會書記本來沒意見。楊尚武年齡大了,該退,無可厚非,誰來都可以,可偏偏來的是冷美人的女兒。以前冷美人丈夫去世,孤兒寡母,看著怪可憐的。男人們藉著幫她幹農活的由頭,都想去揩點兒油,結果油葷沒沾到,卻被冷美人罵得頭破血流。特別是她女兒考上大學後,更是揚眉吐氣,耀武揚威,大話宣天,大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架式。
潘老三和趙忠他們,最是看不慣這個伶牙利齒的婦人,每次叫她交修路集資款、自來水管道費等,她要麼叫村上拿檔案給她看,要麼拿付款清單給她看,好像全世界都是貪汙犯一般。潘老三和趙忠他們,也沒少折騰冷美人,要麼熱嘲冷諷,要麼給她臉色看,山高皇帝遠,你女兒再能幹也管不著咱們。可這次來村委會當書記的偏偏是她女兒,新仇舊恨一起算,難怪江心月說不換思想就換人。
潘老三和趙忠坐了約摸一個時辰,煙抽了好幾根,誰也沒明說要怎麼辦。山風一吹,涼快了不少,遂起身回家。
兩人走了一段水泥路後便分手各回各家。趙忠要過一根田坎才能到家。此時苞谷“背娃”、稻穀拔節,各種雜草也卯足了勁地瘋長,田坎便被稻禾、雜草遮得水洩不通。
趙忠害怕有蛇,在菜地裡抽了根竹棍拿在手裡探路。走到一半時,不料從腳後鑽出一條蛇將趙忠的腳踝咬了一口。趙忠痛得“啊”地一聲慘叫。
潘老三聽到慘叫聲,大聲問:“老趙,怎麼了?”沒聽到趙忠回話,潘老三又大聲喊“趙忠,趙忠”。趙忠痛得“唉喲,唉喲”地大聲叫喚。
潘老三藉著月光趕快跑過去。“蛇,蛇。”趙忠痛苦地呻吟道。
“趙忠被蛇咬了。”潘老三在村委會微信群發了條語音。
潘老三見微信群無人反應,急忙給楊尚武去電話。楊尚武聽後,立即指揮他:“趕快找輛車,拉到鄉衛生院去。”
潘老三立即聯絡村裡平時跑摩的的人,可人家剛好走親戚了,沒在家。楊尚武又叫他打江小川電話,江小川最近買了摩托車,叫他趕快騎過來救人。
江小川接到電話時,正在曬壩裡歇涼。他掏出鑰匙發動摩托突突突地往外跑。
“發生什麼事了?慌里慌張的。”江心月問。
“潘老三打電話來,說趙忠被蛇咬了,叫我送他去醫院。”
“在什麼地方?”江心月扯著嗓子問已離去的江小川。
“磨子溝。”江小川的話音消失在摩托車的突突聲中。
江心月急忙開啟車門,發動車子就要出去。
“你去湊什麼熱鬧?黑燈瞎火的。”冷貴香追出來輕聲吼道。
“管那麼多幹什麼?你自己睡。”江心月說完,車已離開江家壪院壩了。
江心月來到磨子溝,見小川和潘老三正扶著趙忠往大路上走。江心月的車大燈照得水泥路雪亮,如同白晝。
兩人將趙忠弄到江心月車上,隨後跳上車前往童心鎮衛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