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便過了四五天。

拿波滕和拿波遜也知道聖雄之約,所以很擔心無量劍宗過來找麻煩,因此早早就和沈彥秋商量著,請哀無心過來坐鎮。

哀無心行蹤詭秘,他總是跟沈彥秋說他在淒涼洞閉關,可按照沈彥秋自己的推斷,哀無心卻很少留在淒涼洞,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麼。

心光遁法唯一鎖定的位置就是淒涼洞,不管沈彥秋身在何處,只要沒有被封鎖在和外界完全隔離的空間,就能透過心光遁法返回淒涼洞,甚至能夠無視大部分陣法的隔絕,可以說是大悲宗真正的保命神技。

連人都能瞬間傳回淒涼洞,更遑論傳遞一個訊息了,沈彥秋請拿波遜親自寫了一張請帖,以心光遁法傳回淒涼洞,很快就得到了哀無心的回覆。

三日之內,必定抵達拿波山。

而五日之後,就是婚禮的正日。

換做沈彥秋是大天無忌,想來也會選擇在婚禮當天,賓朋皆至的情況下堂堂正正的發難,當眾羞辱沈彥秋一番,然後親口撤銷聖雄之約,瀟灑至極的回無量劍宗。

屬於我的女人,我可以不要,你不可以主動背叛,我堂堂大天無忌,也不稀罕一個心不在我的女人。

將心比心,沈彥秋覺得如果自己是大天無忌,肯定會這麼做,至於大天無忌究竟會怎麼做,他也不敢肯定,不過大體應該也差不多是這樣。

拿波滕和拿波遜沒有邀請太多人,拿波山雖然一心尊奉元魔山,但畢竟相隔甚遠,幾乎處於獨立的狀態,再加上拿波山只是妖族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族群,也沒資格給元魔山下帖子邀請。

而妖族大多都是如此,一心發展壯大自家的族群,除了必要的聯絡,彼此守望相助之類的舉動之外,很少有親密的接觸。

拿波滕和拿波遜晉級神嬰,目前為止還屬於隱秘的事,除了拿波山的高層和本族血親之外,沒有人知道,對外仍然宣稱他們兩個是金丹九轉的大妖。

而滕王和遜王的稱號,也是元魔山特別敕封的,就像袁無極的大猿王一般,屬於提前受領,乃是元魔山的恩寵。

仔細算起來,沈彥秋朋友也有幾個,只是關係有深有淺。

像是金雞嶺的幾位哥哥,鳥山鳴桐淳于瓊夏符颺,名花流蘇尋花和秦問柳幾人,南疆的勾離瑾劉琳劍,這些人都算是他的朋友,不過真要是好好排算起來,也就只有火皇宮和金雞嶺同他的關係密切一些,其他的不過是泛泛之交。

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也是勾離卿一言而定,但不管怎麼說,勾離卿是他乾孃,勾離瑾是他幹兄弟,這份請柬必不可少,劉琳劍那份兒也不能落下。

鳥山鳴桐師徒二人和他關係匪淺,夏符颺師徒跟他也算過命的交情,請柬也是必須要送去。只有淳于瓊只打了一個照面,說了幾句話,卻不好熱情邀請。

他倒是有想過給名花流那邊送幾張,不過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雨無論是蘇尋花兄妹還是秦問柳藍如淚,實際上真的就是普通的朋友,甚至有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真要是請的話,也只有蘇尋花勉強可以。

算來算去,幾乎在修行道打拼了幾十年的他,至交好友無有一個,知交好友也是寥寥無幾。

沒有就沒有吧,修士向來如此,倒不是隻有他才這樣,絕大部分的修士基本上都是孤獨孤僻的。

方天震則比他頭疼的多。

經過這兩天的坦誠相待,深入交流,他和拿波童巨的感情迅速升溫,幾乎以毫無道理、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變化,真真正正的如膠似漆,恨不能兩個人互相融入對方體內。

拿波滕說要給他們一起辦婚禮,哀無心那邊沈彥秋好商量,可凌懷栩那邊他卻不好商量。

如今魔山派依舊屬於整體閉關狀態,只是沒有徹底封山,也沒有全員閉死關,所以他才能跟著沈彥秋出來浪,立花千代也說出跟著沈彥秋一道回返瀛洲的話。

不過婚禮在拿波山辦,性質就相當於他入贅拿波山,以凌懷栩如此剛強的性子,多半不會答應,所以方天震跟沈彥秋商量著,請哀無心現身說法,給凌懷栩去一道飛劍傳書,把事情說明白了。

連大悲無心都不爭見這個,師尊您老人家也就別生氣了。

反正辦完婚禮她就得跟我回魔山,到時候我讓童巨好好伺候您就是。

沈彥秋深思熟慮一番,還是決定請哀無心幫忙說兩句好話,想來師尊出面說情,這份面子凌道兄還是會給的。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沈彥秋唯一的任務,就是陪著沈思月玩耍。

這丫頭雖說人小鬼大點子多,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自打出生就沒見過爹爹,整天就知道到處跑著玩兒,再加上所有人都寵著她,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再後來太房虛收她為徒,整個拿波山就再沒有能制住她的人,整個一混世小魔王一般。

但女子的心思天生就比男子細膩,沈思月也知道輕重緩急,只在沈彥秋主動來找她的時候才黏著膩著,其他時間卻也安安分分的修煉癸水凝氣訣,倒讓三丈月和太房虛等人以為她變了性子。

訊息發出去的第二天,哀無心就到了。

看著跪在面前的沈思月,哀無心素來波瀾不驚的臉上,也洋溢著慈愛的笑容,一把攬過小丫頭抱在懷裡。

鶴星恫和三丈月對視一眼,不等哀無心開口自己站起來,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快,反而心裡充滿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