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傳亓將五行歸元陣開了一道缺口,對東林闕道:“爾等魔界傳承久遠,又有兵家聖人這樣的巨擘大能,貧道仰慕已久!我真空道雖蹉跎多年,卻也有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想領教一番你們的戰陣衝殺之法,還請東林將軍賜教。”

陸傳亓主動邀戰,又是比拼戰陣,東林闕自有十分的信心贏他,只是有許一樂統籌全域性,東林闕不敢貿然答應,便和許一樂傳音商量起來,陸傳亓也不催促,就這般安靜的等著他回答。

許一樂道:“不可小覷了他。以已之弱攻彼之長,不是陸傳亓的行事風格,真空道的軍陣融入了他的陣法精義,和我們的軍陣完全不同,生克之法更要注意!”

這世間的修行功法無數,然則無論是內道修真煉氣育嬰兒,還是外道煉丹煉器演陣法,都離不開最基礎的陰陽五行這七種本源之力。陰陽五行相生相剋,不存在絕對的強弱高低,但是一旦出現劍走偏鋒的奇招,縱然沒有脫離生克的範疇,也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東林闕擅兵陣,生克之道也是鑽研的許久,就是許一樂不提醒他,他也絕對不會掉以輕心:“城主大人所言極是。屬下必定小心謹慎。”

許一樂道:“陸傳亓有心在外面鬥陣,我看不只是藏了暗手這麼簡單,想要吸納修行道的陣法精義也是其一,他若有心要照葫蘆畫瓢,逆向推演,被他們學去不可避免,但還是要多加小心。”

東林闕不解:“學了去又如何?這一仗打贏了,離恨界便完全在我等掌握之中,這些土著打殺也好歸化也罷,總之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城主大人怕什麼?”

“我怕什麼?”

許一樂呵呵兩聲,嘆道:“我既怕贏不了又怕輸不起,更怕不輸不贏的局面。”

“這……”

一切都在計算之中,怎麼看都是穩贏不輸的局面,這老頭子偏要想這想那,果然是人老惜命,越老越怕死。

東林闕一時語結。

許一樂又笑道:“此事不用你操心,既然是陸傳亓主動邀戰,你便領本部人馬應戰就是,只要把他打疼了打怕了,後面的事兒也就好解決了。”

“沒有其他的交代了?”

東林闕正要走,想了想還是又多問了一句,老頭子想這麼多,總不是兩三句話就說完了吧?

“鬥陣的事交給你我自放心,一切你看著安排,我還交代什麼?只有一點你且牢牢記住,就是把人都拼光了,一個不剩,你也要贏著回來!”

“喏!屬下這便去了!”

幾句話安排妥當,許一樂也沒什麼好交代的,東林闕把令旗一揮,陰陽磨射出黑白兩色光柱,遮天蔽日的太極圖將身後一眾修士大軍裹住,輕輕一夾火雲獸,徑直投入陸傳亓開闢的缺口。

刑太岡得陸傳亓授意,持天刑法令一敲仁王盾,嗡嗡長鳴。除了一片混沌的黑蓮部沒有動靜,其餘三部人馬當即撤去大半,和身後一名修士低聲耳語幾句,那修士便拿了天刑法令去了。

大明尊部留下的人最多,仔細看除了青甲戰士之外,另有十來個各色服裝的修士也在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多半是離恨界除了真空道之外的金丹高手,而且修為基本都在金丹五轉之上,甚至有兩個八轉的上重高人。

只是偌大一個離恨界,竟然除了真空道之外,僅有十來個拿得出手的金丹修士,這麼多年被三皇城打壓到何種程度,策反歸化到何種程度,真是顯而易見。

仲雲虎嘟囔著道:“什麼鬥陣不鬥陣,不就是打群架麼!搞得神神秘秘的,真當自己那麼點陣法有多玄妙不成?”

這廝身高體大,氣息也是渾厚充足,雖是小聲嘟囔沒有運用法力,依舊有虎咆的餘音震盪出去,嗡嗡作響。

虎嘯龍吟,就是不一般。

曉月千光砸吧著嘴道:“他若沒有這層算計,也就不用這般遮遮掩掩了。左右你我兄弟只是壯個聲勢湊個人數,仲雲兄若是有興趣,等下跟許城主討一陣鬥將,過過癮就是了。”

牛聖嬰一聽噗嗤就笑了,曉月千光這傢伙的心思就是歹毒,不愧是毒蟲出身,說話辦事兒從來都沒安好心。仲雲虎只有金丹六轉的修為,要是按照平常來說,無論是修行道還是離恨界,說出去也算個不大不小的高手,只是今天這場面,沒有七轉以上的修為根本就上不了檯面,仲雲虎這個高手跟別人一對比,也就成低手了。

金丹上重是最後三層境界,每一層都有自己特殊的含義。三個丹元本相,七寶琉璃塔是玄元道尊隨身法器,三彩玉如意是始元道尊的隨身法器,陰陽太極圖是太元道尊的隨身法器。

三元道尊是諸道之尊,萬道之祖,以他們三位的隨身法器,命名金丹上重的三層境界,其中玄妙不言而喻。

金丹境是九重真道的過渡境界,亦佔了個九字。不入元神終為土灰,九重真道真正的核心乃是元神五道,偏偏元神五道都沒有以三元道尊的法器命名,可見這其中的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