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道一方,並沒有因為他們幾個瞎扯就著急催促,就連三皇城一方也是安安靜靜的看著聽著,似乎都想借著這個功夫,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第一陣打的稀裡糊塗,這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第一局平手,也就是說第二陣被推成了第一陣,仍舊要搶這個首勝。

起先雙方並沒有約定,打過一陣的人就不能打第二陣,不過連續戰鬥本身就是出力不討好的事,就算有殺手鐧輕易取勝,也難免被觀戰之人分析出殺手鐧的特性,進而針對,自然更容易落敗。

連雲虛還有些怒氣難平,故而說話的腔調也不怎麼和氣:“頭一陣是我真空道拳王先出場,這第二陣就得你們先出人了。”

後發制人,先發者制於人,按照連雲虛的想法,最好每一陣都由三皇城先出人,他們這邊才好安排最合適的人手出戰。本來他就有這個心思,結果碰到仲雲虎這個混不吝的傢伙,任誰被他胡攪蠻纏一會兒,也要頭疼欲裂,便愈發沒有好臉色,語氣也是冷如冰。

仲雲虎還是悶著頭想上場,只是牛聖嬰和曉月千光拉的結實,牛聖嬰不聲不響的用三昧真火鎮住他的紫府神宮,仲雲虎非但動彈不得,更是連一個字也崩不出來。

東林闕帶著軍隊出去鬥陣,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許一樂依舊端坐於城主府鎮壓陣法中樞,場面上的事就交給勾離謹負責,不過他們兩個隨時都能傳神聯絡,倒也無所謂許一樂現身與否。

“正該如此。”

勾離謹腳踩火雲,朝著馮茂然和施秀清的位置飄去,笑呵呵的問道:“兩位道友可有興趣走上一遭?”

馮茂然眉毛一挑,乾笑道:“咱們只是過來幫個手,了不起壯個聲勢,給你們搖搖旗也就是了。三皇城高手如雲,這第二陣就要我們出手,有點不合適吧?況且我二人只得金丹中乘,對上他們四部領頭的,肯定討不到好處,柿子總要挑軟的捏才好,沒理由去啃硬骨頭。”

勾離謹彷彿沒聽到馮茂然的諷刺,依舊春風和煦:“要說金丹中乘,我三皇城也能選出十幾二十個來,只是誰又能比得了二位以及手中的十名劍?顧道兄和夏道兄也免不了辛苦一場,說來我三皇城這次存亡與否,還要盡數仰仗諸位道友幫襯。”

“馮道友的水母劍變幻莫測,施道友的真罡劍威猛無儔,便是貧道於二人過手,也不敢輕言一個勝字。”

花花轎子人抬人,勾離謹以金丹八轉的道行,修煉火系頂級功法太皇真靈道,手持前古奇珍離合雙勾,卻說什麼勝不得六轉上的馮茂然,明知道這話言不由心,又把功勞推給水母這柄絕世好劍,馮茂然聽著也十分受用。

水母劍和他一體共生,除非水母劍認為他沒有資格再做自己的劍主,否則就算他修為盡失淪為凡夫,水母劍也會不離不棄。劍修士以性命養劍器,劍器再反哺修士,說到底水母劍本身就是他戰鬥力的一部分,根本不用分開來說。

施秀清一掌推開洋洋得意的馮茂然,柳眉倒豎:“既然答應幫忙,就別推三堵四。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你自己丟臉就罷了,莫要讓人以為我無量劍氣量小,出爾反爾打自己的臉。”

“這一陣,我接了!”

背後真罡劍一陣長鳴。

馮茂然哭喪著臉,卻不出言反駁。

這妹子太實誠,給人兩句話一激,就爭著搶著做出頭鳥。

真罡和水母一雌一雄,實則真罡劍主和水母劍主,本就該是一對雙休的道侶,如此才好陰陽合和互相成就。只是沒想到這一代的十名劍主和以往不同,威猛絕倫的真罡劍選了個女子做劍主,陰柔詭譎的水母劍選了個男子做劍主,相當於陰陽顛倒一般。施秀清雖然是師妹,在馮茂然面前卻比師姐的地位還高,一則馮茂然不願跟她一般見識,二則也是馮胖子春心萌動,一心想和她雙休練劍,故而才百般忍讓。

要說忍讓也不盡然,馮茂然也是堂堂頂天立地的漢子,平日裡也是威風八面,既然甘願在施秀清面前次次忍讓吃癟,左右不過是把她真當成了自家的媳婦兒,哪有大男人跟自家媳婦兒置氣抬槓的?

馮茂然嘆了口氣:“還是我去吧。”

施秀清冷哼道:“怎麼,我不如你?”

馮茂然連忙陪笑道:“師妹說笑了,為兄這微末道行,怎麼能跟你相比?嘿嘿,只是這等髒活累活,交給為兄來處理就好了,莫要髒了師妹的手!”

“廢話忒多!”

馮茂然還要再說,施秀清卻懶得跟他廢話,渾身罡氣鼓盪如雷,腳下劍氣炸裂,渾厚的罡氣連勾離謹的火雲都壓下去幾分,馮茂然背後水波一陣盪漾,若不是水母劍間不容髮的擋了一擋,施秀清鼓動真罡,有八分力都針對他,早就一把跌下去了。

“好一個真罡劍!先天罡氣果然是威猛無儔霸道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