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見到了殺生王?”

勾離謹猛的一拍桌子,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驚訝,以及怒氣。

沈彥秋殺了白蓮壇主,是導致陸傳亓圍困三皇城的起因,雖然並不是根本原因,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倘若有人以此來要挾三皇城拿他開刀,勾離謹也不能強壓。

夏符颺和顧元嘆作為金丹上重的高手,又是金雞嶺和寸心門這樣的正道大派出身,自然是勾離謹和許一樂拉攏的物件,有什麼事情都會請他們兩個到場商議,以示尊重。

東林闕統掌三皇軍務,平日裡都在外面觀察陣法變化,不在三皇城內,赤鱗兒性格火爆又沒什麼城府,許一樂也不敢把聯絡各大宗門的事情交給他處理,怕捅出什麼簍子來,此時難以收拾。

好在炎皇殿和赤龍宮能人不少,倒也並不都是赤鱗兒這般沒有心機的莽夫,許一樂便著專人去辦這事兒,整天端坐城主府,以自家陽神的力量鎮壓三皇城陣法中樞,和陸傳亓佈置的陣法對抗。

整個離恨界,能算得上頂尖的高手,只有兩個。一個是殺生王陸傳亓,一個就是這個整天樂呵呵的城主許一樂。

陸傳亓佔了天時地利人和,以九轉巔峰的陣法修為比肩神嬰宗師,許一樂確是正兒八經的假嬰修士,體內的金丹早就破碎,陰陽二神也早就相合,只是沒有度過九重雷劫,又沒有在天劫中身死道消,這才卡在金丹九轉和神嬰之間,成了個假嬰修士。

假嬰修士沒有神嬰修士的道行,卻也超過了一般金丹修士的力量,而且壽命也延長了許多,只要吞服一粒神嬰丹,立即就能一躍成為真正的元神修士。

只是服用神嬰丹之後,此生幾乎在沒有進階出竅的希望,許一樂情願再積累一次,哪怕這一次的九重雷劫的威力是上一次的十倍,他也在所不惜。

他體內沒有陰陽二神,卻也沒有神嬰,倒像是未曾開闢的鴻蒙宇宙一般,混沌一片,這也是九轉巔峰陰陽二神逆反先天的奧義,反陰陽二氣為混沌,正是孕育神嬰的最佳環境。

他可以用混沌的力量再次模擬出陽神,以陽神的力量坐鎮中樞陣法,將自己的力量和陣法的力量融合一處,透過陣法的脈絡輻射出去抵達三皇城的每一個角落。

至於夏符颺和顧元嘆這些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只是那些傢伙都沉得住氣,他也不好親自登門請他們出手,他好歹也是一城之主,超越九轉的假嬰修士,論身份地位不比他們低了去。十二正宗的名頭再大,也不是所有的弟子都能勝得過假嬰修士。

沈彥秋並不知道夏符颺和木渙陽來了離恨界,只是陸傳亓來的突然走的也奇怪,竟然只是同沈彥秋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下了盤不知所謂的棋,然後就悄默聲的走了。沈彥秋原本還擔心他會給自己施什麼秘密的術法,這才趕緊跑過來找勾離謹商議,不曾想就碰到了分別不久的夏符颺師徒。

只是這個架子端的老大的道人是誰?

勾離謹語氣間雖有些怒氣,卻不是氣他到處亂跑,而是氣他碰到陸傳亓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開啟一線牽傳送回來。

陸傳亓能夠藉助陣法的力量,輕鬆就進入三皇城,又不被三皇城的陣法所警覺,三皇城的陣法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效用,之所以還沒有關閉陣法節省資源,為的就是最大程度上增強許一樂的力量,讓他時刻保持在最強大的狀態,能夠隨時爆發出一擊擊殺陸傳亓的力量。

陸傳亓也知道許一樂的實力,故而只是分神進來,並沒有顯露實體,但同時也藉此表明了一件事,三皇城於他而言毫無防備,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勾離謹的憤怒來自於擔憂,沈彥秋自然是聽得出來,只是顧元嘆緊接著的一句話,就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殺生王圍城四天,偏偏今日現身,又偏偏只和你見了面。”

顧元嘆微微昂著頭,幾乎是用下巴對著沈彥秋,微眯的眼神自上而下的瞥著,說不出的居高臨下。

“我聽聞殺生王圍城,是因為有人殺了他門下的得意弟子,不知道這位小道友可知道此事?”

道友便道友,偏偏要加個小字,想來若不是看在勾離謹的面子上,這個道友二字也不會出口,多半就是一個“你”字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