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秋瑟瑟發抖,木渙陽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面對這種完全在認知之外的怪物,饒是他們兩個都有金丹修為,也毫無辦法應對。

此時無論是七煞離魂幡、白骨驚心刺還是五行扇,都顯得如此蒼白,倘若真的以真身長度來揣測怪蟲的實力,就是上聖雷帝天尊雷震霄和東海大龍神龍射虎這兩位親臨,也絕計談不了任何的好處。

此次進入荒原空間的高手不在少數,身懷秘法的也盡有其人,此時也顧不得被別人看見之類的規矩,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躲避,除了一些修為低下有沒有秘術傍身的,被怪蟲一口吞了,其餘的竟也和夏符颺一般,竭盡全力的輾轉騰挪,藉著數十丈或數百丈距離不等的樹枝作為落腳點,減緩下落的衝勁。

倒不是他們不想一口氣直接落在地面,只是有禁空陣的壓制在,他們根本無法施展飛遁之法,就這般毫不卸力的直落下去,便是元神道人也要摔成肉泥。

好在每間隔數十丈數百丈,便有許多空中平臺一般的樹枝可以借力卸力,夏符颺將金雞縱橫法開到極致,在金蛇亂舞的怪蟲之間盡力騰挪,是在躲避不開時便伸爪摳緊樹皮,或者撲閃著翅膀凌空滯留一個呼吸,將閃電般飛射的怪蟲躲過,真是驚險萬分。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這上樹實際上也差不了多少,雖然下去比上來的時候要便捷,只需要不停的跳躍就行,但是卻多了千百條實力難以估量的怪蟲攔路,那些金丹修士只要被怪蟲咬住,任他如何掙扎都是無用,頃刻間就被六層絞成肉沫,連金丹和魂魄都來不及遁出連同肉身被同時絞碎。

“這怪物有攝魂之術,諸位道友小心了!”

一個修士逃脫不及被巨口咬住,虧的他修煉過類似靈魄道的精神法門,魂魄壯大,陰神和陽神的的堅固程度遠勝尋常修士,不等肉身被完全絞碎便施法自爆,終是將巨口的吸力定住一個剎那,趁機遁出金丹。

圓坨坨的金丹上漂浮著一個一寸小人,頭頂上懸著一頂青光濛濛的華蓋,顯示出他金丹五轉的修為。

金丹外圍繞著一張展開的畫卷,上面繪製著無盡山水,也自放出一派光芒將金丹緊緊護住。

“地理圖?那是丹霞觀的候德祝大師!”

“奶奶的,連候道兄也遭了毒手!”

聽見有人示警,那些不曾被怪蟲襲擊到的修士頓時順著聲音看去,瞧見漂浮在遠處的金丹畫卷,當即認出他的身份。

“虧的候大師精修魂魄之法,這才將金丹遁出,日後再尋一副合適的肉身祭煉,還有證道長生的機會……只是可憐了那些神魂俱滅的道友,連真靈都不曾走脫,縱然封魔榜此時降臨世間,他們也沒有機會了!”

“你他)媽的柳晏黎,在那裡羅裡吧嗦的感嘆你娘理哩!還不趕緊助老子一臂之力,否則你就等著喂蟲子吧!候大師沒事兒,你他孃的也會丹霞觀的秘法不成?”

不等那人再說話,另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破口大罵,直把柳晏黎罵的狗血淋頭也不敢反駁,只得忍氣吞聲將渾身法力鼓盪,為施法之人提供助力。

那個丹霞觀的候德祝大師卻是個熱心腸的人物,雖然自己的肉身被壞了去,竟然還能安然自若的指揮一眾修士躲避怪蟲的攻擊,反正他此時乃是魂魄之形,被金丹丹氣自己青雲華蓋滋養,不懼天風吹拂,金丹又是自無形凝聚的有形之物,禁空陣的壓制幾乎可以忽略,就這般飄離在千丈開外,縱覽整片怪虫部分的局勢,一一出聲提醒。

夏符颺卻沒有這般老好人的心思,見那候德祝指點眾修士躲避怪蟲,雖然並不推崇他的做法也不禁在心裡叫了聲好,高看了這個候德祝一眼。

金丹不受禁空陣的影響,這些修士都看在眼裡,但總不能為了施展飛遁之法將肉身捨棄了去,若非實在躲避不及只能二選其一,否則誰也不會用這種捨本逐末的法子。

有了候德祝的指揮,這些修士原本各自為戰的混亂局面終於有了些條理,當下就有幾個是在躲避不掉的修士在候德祝的提醒下,提前遁出金丹。

“幾位道友若是信得過候某,還請上我地理圖來,否則傷了魂魄就算重塑肉身也要壞了根基!我這地理圖能抵天風,最是滋養神魂元氣!”說著便把地理圖展開,圍在金丹外的地理圖迎風一抖,化作數十丈長一道畫卷,其中山河景色一陣扭曲變幻,飛出十幾顆圓形透明的氣泡,朝著一眾失去肉身的金丹飄去。

有幾個修士感念候德祝指點之恩,不疑有他金丹一晃就飄了進去,還有七八個兀自撐著寶傘華蓋,以本源丹氣滋養魂魄,把本命法器繞著金丹嚴密防護,根本不理會緩緩接近的氣泡,反倒飛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