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子孤身一身進來,若非使了一招龍形法力氣勁,身上也沒有類似龍角之類顯示龍族身份的特徵,且連個隨從幫手也不帶,任誰也想不到他是龍族的高手,兩邊相鄰的修士也和他拉開了距離,更加凸顯的他霸氣外露。

他冷眼環視將眾人的神態盡收眼底,卻絲毫沒有被孤立排擠針對的感覺,兩手抱在胸前做不可一世之狀,一副有本事你來打我啊的前奏表情。

眾人雖然不忿於他如此囂張,恨不得當場群起攻之將其打殺,卻也怕這廝玩命,臨死拉幾個墊背的,平白折了自家性命頗為不值,只好忍氣吞聲故作不見,由他去了。

李玄嬰倒是一陣心癢難耐。

他曾打殺過龍子,還是跟這廝實力相差彷彿的高手,雖然因此壞了肉身寶筏,卻也著實得了不少好處,奠定了成就神嬰的根基。此時見這廝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心裡就跟有幾隻貓爪子瘋撓一般,背後升起一口半圓形的罩子忽隱忽現,隱隱有九條火龍盤旋。

勾離謹見他一臉興奮,背後一件法器沉浮不定,知道他動了心思,慌忙扯住他的胳膊顫聲道:“好哥哥,你可千萬別找事兒啊!那可是南海龍宮的傢伙,我們火皇宮惹不起!”

他這話不是隨口一說,火皇宮雖然在南疆稱王稱霸,那是雙皇一王聯合起來的力量,加上南疆無數修士心向不死火山,能夠整合起來一致對外,這才有了偌大的名氣,若是李玄嬰此時打殺了南海龍子,這個因果鐵定要算在勾離謹頭上,衛長空到時候請出龍神射虎一道發兵火皇宮,父生真炎和應帝王絕對會反過來一道威逼勾離卿。

這個傢伙從小就是無法無天的主兒,勾離謹是真的怕他耐不住直接出手。

築基境就敢打殺金丹真龍,如今這傢伙可是已經修成神嬰,打殺一頭金丹真龍還不是鬧著玩兒一般?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沒殺過!”

李玄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如今後悔請我過來了?”

勾離謹一個勁兒的擦汗。

李玄嬰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忍了下去。

他有神仙道做靠山,就算雷神上這次不給他出頭,他頭上還有現任勾陳天皇,北極真武蕩魔天尊,再不濟還有師尊他老人家頂著,再殺他一頭真龍也沒啥。

可是勾離謹……

這傢伙說的是實話,如今的火皇宮還真的扛不住南海龍宮,特別是雙皇一王彼此不是一條心,恨不能誰出了問題立刻落井下石,卻是不能平白無故給火皇宮樹敵。

忽地一個炸雷響起,火山如同沉睡的巨龍終於甦醒,岩漿逆流而上化作一道萬丈火龍沖天而起,每一枚鱗片都有一間房屋大小,片片龍鱗斜斜撐開,噴射出岩漿毒火,推動火龍向天穹撞去!

一道道赤紅火柱此起彼伏,縱然相隔千百里也能看的清楚,幾人不禁同時震驚,容納畢方真火的火山口竟然同時爆發了!

“將這火龍鎮壓才能得到畢方真火,否則被它衝破空間遁走,便要化作元氣被不死火山再次吸收,要等在一百年後下一次浴火節開啟了!”

“諸位道友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說話間各式各樣的法器神兵同時出手,各自化作流光擊打火龍,直打的碩大龍鱗片片紛飛,岩漿如血汩汩流淌,卻根本止不住上衝的勢頭。

萬丈巨龍的身上忽然枝枝叉叉的探出千百條肢體,每一肢末端都是一個尖銳鋒利的金剛龍爪,全部由堅硬無比的火山岩構成,泛著七彩琉璃的光芒,裡面流淌的是滾燙如汁的岩漿血液,一抓一扯一掃,那些神兵法器便被崩開一旁。

“大家注意,龍爪掌心那顆尺球裡封印的就是真火種子,莫要把它打碎了!只有採摘下來用心火做引煅燒四十九日,才能破開巖膜封印取出種子!”

也不知道是誰這般大公無私,直接將真火種子的秘密公之於眾,那些頭一次進來的修士轟然叫好,手上的動作也謹慎了幾分。

李玄嬰一直未曾動手,勾離謹也不好出手去搶,搓著手笑道:“若是被這頭地火岩漿化龍而去,便會被陣法的力量直接轟碎,只會再次被不死火山吸收煉化,哪裡還有什麼種子不種子?這廝也是個有心機的,只要將火龍鎮壓一舉擊殺,便不虞沒有真火採摘,就算運氣差沒取到,也能從旁人手裡搶過來。”

李玄嬰也是冷笑:“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有什麼用處?謀略亦不過是能力不足時不得已而使用的手段,任他奸滑似鬼,本事不濟也討不得好處!”

勾離謹只是跟著傻笑。

李玄嬰幼年得道,不足一千歲年紀便修成神嬰少有人及,心高氣傲自然是免不了的,他手段既高法力也強,更兼手中幾件法器威能法寶強悍,自然也不屑於動腦筋用什麼謀略之術處理事情,大不了一槍撅過去就是了,打不打得過先打了再說。

謀略能使人以弱勝強,以少擊眾,以逸待勞,以不足之勢定全盤大局,向來是為人稱道的上佳手段,到了他嘴裡便成了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真叫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