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秋暗罵一聲,正要開口提醒夏符颺等人,夏符颺和木渙陽卻渾然不覺一般,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到影響,就見那些散修一個個恢復正常模樣,齊聲催促夏符颺快走,隱隱對沈彥秋投去敵視的目光。

沈彥秋不知道這白芷手段如何,是否得了白鼠精的真傳,也不敢以神念傳音警告夏符颺師徒,只好壓住心頭的怒火,將多半警惕落在白芷身上。

據白芷所說,她手中那口拳頭大的三足小鼎喚做神木鼎,乃是陷空山特有的苦心木雕琢而成,通體都是一塊五百年的樹芯精華,以乙木精氣催化千花攝妖香,能使藥力揮發的更加迅速,作用的範圍也更大,藥效也也越強且持久。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件專門催發百毒闢魔香和千花攝妖香的頂級輔助法器。

除了那幾個渾然不覺的散修,聞了攝妖香的氣味之後,對白芷的態度越發的殷勤,彷彿這白芷是比白鼠精繪梨衣還要美貌萬分的絕色美人一般。夏符颺終究是法力深厚,只有短暫失神便也察覺出一絲詭異,將金雞法力微微一衝便定住心神,和沈彥秋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不動聲色的祭出金雞幻象,將眾人一起包裹在內。

木渙陽小聲道:“既是白道友以攝妖香驅趕怪蟲,師尊只帶著白道友就是,這幾位道友既然能下來,自然也有上去的手段……”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自是要夏符颺只帶著白芷一人,這些散修愛幹嘛幹嘛去。

沈彥秋嘿嘿笑道:“賢侄且大度些,以兄長的法力多帶幾個人也沒什麼,大家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那幾個修士雖然看沈彥秋不爽,恨不能將他趕走才好,此時聞言也是齊齊稱讚,言道必定聽從夏符颺的安排。

木渙陽又是小聲嘀咕了一句:“能有什麼照應?不過是佔個便宜省了許多功夫,還當真以為能幫得上忙不成?”

他說是小聲嘀咕,可聲音並不小,堪堪能讓大家都聽得清楚,無非就是讓那幾個沒眼色的傢伙自己走人,不要過來撿現成的便宜。

夏符颺豁達一笑:“若不是白道友的千花攝妖香,你我還要費一番手腳,這幾位道友甘願為白道友護法,便是我也甚為欽佩。相逢即是緣法,渙陽莫要失了禮數,說我金雞嶺太過小氣。”

木渙陽連道不敢,只得收拾了神情,轉頭站到沈彥秋身後。

那幾個散修雖然被白芷所惑,心智卻並不受影響,當即拱手陪笑,讚歎夏符氣量颺寬宏大度,不愧為金雞嶺有名的大宗師。

沈彥秋見木渙陽一副氣鼓鼓又不敢發作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正好兩人緊挨著,便將一縷神念挨著木渙陽的手臂傳遞過去,不會被白芷等人窺破。

“你這小子怎地傻了?這幾個傢伙雖然有些礙事,等下還有許多用處呢!咱們也不知道這攝妖香能否成事,真要是治不住那些詭異的怪蟲,便把他們幾個扔出去抵擋一時,咱們不就有機會衝過去了不是?”

“現成的餌料不知道利用,你卻在那裡生誰的悶氣?”

木渙陽眼睛一亮,只覺沈彥秋所言大為有理,又回想剛才夏符颺的話語,結合他平日裡的行事風格,頓時心下大定,眉開眼笑。

“還是師叔看的通透!險些叫我壞了師尊的大事!”

白芷不知他叔侄二人的暗中計較,跟夏符颺告了聲罪,縱身跳到金雞幻象雞首位置,神木鼎中投入的兩頭小火精便奮力燃燒,將千花攝妖香炙烤的噼裡啪啦作響,自鼎蓋的鏤空處衝出一派彩色煙霧,只在神木鼎上方盤旋,凝聚不散。

白芷嘴唇輕輕開合,只是聽不清唸誦的咒語是什麼,攝妖香的煙霧便絲絲縷縷的順著金雞幻象的五官冒出去,將金光燦燦的幻象鍍上一層七彩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