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聽一聲輕吒,藍如淚手上的星雲鏈紫光大盛,衝出三道紫氣光柱,光柱有如滾滾大浪蜿蜒起伏,衝起百丈高下,頂端浮現一朵慶雲有半畝大小。慶雲上託著一團璀璨星光,七顆大星爍爍放光,排列成一柄勺子的形狀,正是五斗星群中的北斗星圖。

北斗星圖勺口位置,定著一枚若隱若現的星點,其色深紫模糊不定,整個北斗星圖都繞著它緩緩轉動。北斗星圖轉動一圈,便有七束星光射出將火雲定住,藍如淚催動星光又攪了一攪,便把火雲攪得粉碎,不能聚合。

“星雲道主的法寶?”

火無害大驚失色,急忙收了潰散的火雲化作火尖槍握在手中,沒想到藍星術會把一件法寶交給藍如淚,亦沒想到以藍如淚築基境的修為,竟然能催動這件法寶!

眾所周知,元神以下的修士若要催動一件法寶,除非得到法寶主人的允許,只以法寶本身的靈性自行發揮威力,或者這件法寶被主人封印了七成以上的力量,器靈也沒有跟隨本體出動,而是駐留在主人身邊,只將本體軀殼穩定在介乎於法寶和頂階法器的狀態,否則就是金丹九轉領悟陰陽二氣的高手,也承受不住催動法寶所流失的法力,稍有不慎就要被抽乾法力力竭而死。

自中古諸子之後,極少聽說有神嬰境以下的修士手持法寶行走修行道的,便是偶爾有那麼一兩個,也是暫借一用過後立即奉還,不敢放在身上。一則是怕保不住被人搶去,二則是怕經受不住法寶威力的誘惑,忍不住出手被抽乾!

便如仲雲虎帶著蒼雲術的刀兵策去阻攔徐沐白,也不過是防備著徐沐白手裡的法寶,畢竟他也是曾站在原神境界之人,自家心神祭煉的法寶,絕無反噬主人的道理。

因此仲雲虎亦沒有使用刀兵策,而是強逼著徐沐白以劍術修為對戰,若非阿那律橫插一腳,自然能遂了他的心願。

星雲鏈是藍星術自幼錘鍊的法器,她成就元神之前仗之行走修行道,還博了一個“星雲仙子”的美名。自她接掌名花流成為花間派的掌門宗主,門下弟子皆以國主稱之,修行道的修士還是習慣性的稱之為星雲道主。

星雲鏈不是藍星術的本命法寶,卻是自她修行之初便隨身的法器,一步步見證著藍星術合成元神進階至道,被藍星術以法有元靈的神通點化,若是器靈顯現真形,地位絲毫不亞於藍星術親臨。

此時星雲鏈雖然沒有元靈顯現,卻也不是火無害能抗衡之物,藍如淚縱然不能將之完全操控,但只憑星雲鏈本身的力量,就足以將他擊殺。

火無害心頭一冷,洶湧的殺氣頓時消散不少,將火尖槍端在手中,袖口中飛出一十八架四輪木車。這十八架木車只有巴掌大小,無頭無尾四四方方,通體火紅一片,乃是四個軲轆託著一個敞口的方鬥,上面繪著無數火獸,有火鴉火狐,火龍火虎,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方鬥中火光搖曳。

火輪車飛出袖口便漲大數十倍,在他周身佈下一座“焚山煮海”大陣,狂暴的三昧真火隔著數百丈的距離,都將朱龍河的河水蒸成濃霧一般的蒸汽。

火無害站在“焚山煮海”大陣之中,放聲叫道:“姑娘!此事與你無關,莫要平白傷了名花流和自在魔宮的和氣!”

倒不是他怕了藍星術,畢竟兩家有許多關係在,藍星術自然要賣牛太煌幾分面子。他怕的是藍如淚這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根本不懂行走修行道的這些規矩,真的會毫無顧忌的催動星雲鏈將他擊殺!

“星雲道主怎地這般縱容?星雲鏈這種法寶怎能交給這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

藍如淚哼哼唧唧的道:“月兒姐姐是我的好朋友,你們男人之間怎麼打我不管,誰生誰死我也不問,反正你不能傷害她!”

三丈月怒道:“你救了我又有何用?榕哥哥若有什麼閃失,我必不會獨活!火無害,你若是想大悲宗和自在魔宮開戰,就,就……”儘管殺他這四個字含在嘴裡,卻怎麼說不出來。

火無害看也不看三丈月,只把目光盯著蘇瞳,道:“這位道友,你待如何?”

他也看出名花流三人以蘇瞳為首,藍如淚這個小丫頭很是聽她的話,也懶得跟藍如淚多費唇舌。

蘇瞳掐了個法訣對著星雲鏈一指,三道紫氣光柱便緩緩收起慶雲、星圖。藍如淚頓時大急,又搶不過蘇瞳的控制權,氣的一跺腳,猛的在星圖即將消散之前,將七束星光破開兜日天羅束縛,注入沈彥秋體內!

蘇瞳冷哼一聲,立即收了星雲鏈,鎖住藍如淚的法力,道:“太子殿下名震天下,自然不會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此事我們不管,但既然囡囡開了口,我也要遵從她的意思,三丈月妹妹我們卻是保定了!”

“太子殿下可否賣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