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蟲藉著兩位大王祭煉法寶的功夫,偷偷的跑出了平頂山,說白了就是行的假公濟私之舉,此時見到三丈月,登時被抓個正著,心裡早就突突打顫,生怕三丈月降罪,東一嘴西一句的插科打諢,就是想把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過去。

三丈月自然想不到它的心思,蘇瞳等人又是看透不說透,也覺得這個伶俐蟲兒確實很有意思。

伶俐蟲兒這一打岔不要緊,眾人的一番言語卻被躲在不遠處一片樹林中,一頭竭力收斂氣息的小妖聽見,頓時樂的心花怒放。

“我道來的是誰,卻是那個搶了大王夫人的傢伙!他們人多勢眾,我卻不是對手,還是趕緊回去稟報大王,讓他過來擒拿!”

“這幾個女子模樣不錯,正好給大王壓洞暖床,這兩個男的也可宰了下酒,我也能分一副滑膩的心水……吸溜……”

這廝想起人肉的滋味,頓時口水橫流,心裡不停的比較起來哪裡的肉有勁道,哪裡的肉鮮嫩可口,哪裡的肉沒有嚼頭。

這廝是個積年的妖怪,吃人吃的口滑,什麼煎炒烹炸、燒烤悶煮都有一套,特別是這些修行有了功侯的修士,肉身富含靈氣,屍體骨骼可以拿來煉製法器,自神魂中抽取出有用的功法之後,還可以將神魂打入法器之中增強靈性,沒有絲毫浪費。

原本想隨著大王的修為日益增強,想吃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卻不想將洞府搬到南疆之後,雙皇一王竟然安排了修士巡遊南疆大地,但有滋擾凡人或是惡意獵殺弱小修士的妖族和魔族,都會被巡遊修士擊殺。

起初也有些修為高深的妖族魔族,以為自家做事小心隱秘沒有什麼紕漏,又想著不過是吃個把凡人,與豢養的野獸一般無二,吃了一茬又一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卻算的什麼大事兒?便將巡遊隊置之不理,更有甚者還惡語相加,仗著有些後臺和巡遊隊大打出手,惹得三宮高手打上山門洞府,直接打殺。

至此,南疆異族修士吃人的風氣,才算被鎮壓了下去。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無論是雙皇一王還是三宮高手,都不可能沒日沒夜的巡視南疆地域,巡遊隊的修士也不可能將每一個角度都排查的仔細,這些人做的愈發小心謹慎,甚至遠遁數萬裡乃至數十萬裡之外,抓人食用。

此處距離不死火山不遠,也不過數萬裡的距離,這些異族修士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在雙皇一王眼皮子底下犯事兒,所以這廝才拼命的收斂氣息,裝作一頭稍有氣候的野獸,躲在草叢中假寐。

“哼哼,雙皇一王管的再寬,也不能阻人尋仇吧?我們這可不算故意尋釁滋事,乃是這廝是我家大王的對頭,便是出手打殺了也合情合理天經地義,鬧到三宮去也不怕他!”

“老大王和雙皇一王頗有交情,便是這座火焰山還是從炎皇陛下那裡求來的,大王祭煉三昧真火,也得了火皇陛下許多助力,想來這二位是沒什麼問題。就是這個應帝王,不冷不淡的叫人討厭。”

“不過有雙皇幫襯,便是應帝王不吭聲又能如何?真要是找大王的麻煩,就請看大王鏟了他的王宮,到中州找應龍氏討個說法!”

這廝稀里嘩啦的一通盤算,還膽氣十足的將應帝王腹誹了一回,直到沈彥秋一行人走出小半個時辰,這才從草叢裡鑽出來,抖一抖身上的塵土草屑,鷹鉤一般的鼻子使勁兒抽了抽,張嘴噴出一道赤紅火光,縱身投入火光之中,化一團火雲飛射而去。

火雲飛了一個時辰,正落在一座赤紅燎燒的大山之中,那山上長滿了火樹火草,一應事物皆是火紅一片,便是山間小溪流淌的都是滾滾火焰。

在大山深處,有一條幹涸的河道,龜裂的縫隙密密麻麻,好似無數頭烏龜擠在一起,乾枯腐朽的老松光禿禿的,只剩下粗壯的枝幹枝枝丫丫的隨意挑著,一副破敗的景象。只是這片河道上下百里之內火光盡數收斂,似乎原本充沛的火靈之力被抽取一空,四周的火力一旦靠近,就會被無形的力道牽引,投入一座開闢在山體上的洞府中。

那洞府門前立著好大一塊石碑,只是沒有仔細雕琢,坑坑窪窪凹凸錯亂,就是胡亂取了一塊兒三丈大石豎在門邊,上面刻著六個火紅大字。

枯松澗火雲洞。

這座火雲洞,正是大力魔王的兒子,鐵剎娘娘的心頭肉,自在魔宮的太子,牛聖嬰的洞府。

方才那名小妖,正是牛聖嬰手下前營先鋒官,掌管著一十八架火輪車,專司探聽訊息處理雜事之職,同左營雲裡霧、右營霧裡雲、後營快如風合稱火雲洞魔家四將。

這廝叫做急如火,正是牛聖嬰手下前營妖將,也有築基後期的修為,平日裡只在火雲洞聽從使喚,這幾日正是一批火雲洞培養的火龍果即將成熟,它奉牛聖嬰的命令出來採摘,用以鍛鍊牛聖嬰的三昧真火,可巧正碰到沈彥秋一行人,原本只是想著有沒有機會,請大王抓著回洞裡享用,沒成想竟然是拐跑了袁露凝的傢伙,便打定主意稟報牛聖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