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邸律車(第1/2頁)
章節報錯
“道友師承金山寺?”
連道人樂呵呵的笑道:“貧道同貴寺高僧也有熟識,前次來我曜日城遊玩,貧道還同他喝過酒哩!”
瞎扯!
酒肉乃僧家大戒,你卻拿喝酒來誆我?
沈彥秋哪裡知道,那金山寺的主持如海和尚,世尊如來的師弟,名揚天下的浮屠大德高僧,卻是個酒肉隨身葷素不忌的貨色!
連道人出言試探,只說是同金山寺的高僧交好,卻也不提是哪個,沈彥秋若是回答不出來,亦或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那他的身份也就有待商酌了。
沈彥秋故作沉吟道:“我金山寺的師兄,只有樓難陀和犁耶泥兩位喜好遊歷,多年不在寺中潛修。犁耶泥師兄遵持戒律,想必道兄碰見的,該是我樓難陀師兄。”
金山寺的僧人,他也只認得犁耶泥和樓難陀兩個,在多出一個他也說不出來,不過糊弄一下連道人,卻是足夠了。
連道人啞口,犁耶泥和樓難陀,一聽就是浮屠法號,其他的宗門可不會取這種拗口的名字,這年輕的道人若是說假話,信口也胡謅不出來,莫非還真是金山寺來的不成?
吳道人和連道人相識多年,對他的心思知之甚詳,早聽出他是出言試探,沒成想人家回答的絲毫不差,正要勸兩句,又聽連道人笑問道:“敢問道友法號是?”
沈彥秋嘿嘿笑道:“我是俗家弟子,仍以本來名號相稱,卻沒有法號……嘿嘿,我修的是歡喜法,和合金禪。”
他哪裡來的什麼法號,此時也不能自報家門把名字說出去,忽然想起浮屠有一支別樣不同的體系,一咬牙說了出來。
連道人也顧不得詢問他的名字,心裡暗啐了一口,臉上也明顯多了一絲厭惡,十分嫌棄的想著:怪道你一身道門法力這般精純,卻說是金山寺的弟子,原來卻是個淫僧!身邊還帶著女眷,我早該想到的的!
浮屠戒律眾多,所有宗門都不能相比,有酒肉色殺與貪嗔痴諸戒,其中色戒還被某些分支稱作僧家第一戒,自然不近女色。然則中州是應龍氏開創的皇族,龍性最淫,不拘任何種類都能交(媾,陰陽合和又是人倫大道,若是將色戒修持,浮屠如何在中州弘法傳道?
浮屠僅存的根基就在中州,大雷音寺浮屠道統無論如何都得保全,將浮屠發揚光大再次遍地開花也是所有浮屠弟子的目標,若是立足之地都不能弘法,談何遍地開花?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一位修行到須菩提境界的大和尚,提出以大樂陰陽和合歡喜禪法招收俗家弟子,先從中州上層開啟一道缺口,逐漸將信眾向底層推進。
沈彥秋所說的歡喜法,和合金禪,正是這部臭名昭著的大樂陰陽和合歡喜禪。
其實浮屠的歡喜禪也是直指大道,能證須菩提和阿彌陀的妙法,只是這部功法對心性的要求極高,四禪八定真如不動,便是浮屠僧人也少有人能修成,故而一直沒有廣為流傳。
及至將歡喜禪傳了下去,頓時就得到了一部分中州貴族的擁戴,只是他們看中的並不是這部禪法直指須菩提的本意,而是其中陰陽合和的交(媾秘法。
這些人是浮屠的俗家弟子,便經常打著浮屠的名號拈花惹草,中州有皇族鎮壓,他們便仗著修為遠赴八部邊疆,到處興風作浪誘拐良家婦女和女修,其做派為人所不齒。
浮屠的名聲被他們敗壞,許多人都說浮屠居心叵測,既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妖魔道有采陰補陽、採陽補陰之法,什麼盜嬰兒紫河車,千人斬姦殺一千個純陰元女等等,在正道人士看來自然喪盡天良。不過他們不否認,玩的大大方方,誰有本事儘管來斬妖除魔替天行道,弄不死我就繼續逍遙,弄死我算我點兒背。
鬼道有勾人魂魄、吸人元陽元陰、奪舍脫胎之法,也和妖魔道一樣,既不遮遮掩掩也不另立名目,你要來殺儘管來殺就是。
道門也有陰陽和合之法,像是天下至道談圖解,洞玄子,三峰採戰法等等,都是房中秘術,行人道的性命之法,合乎天道。
歡喜禪法博採眾家之長,言道能於情慾中得大寂滅,於肉(欲中觀金蓮花,於色欲中證須菩提,是無上甚深微妙之法,行此法者得大歡喜大自在。
結果浮屠弟子便冠冕堂皇的和戒律背道而馳,正是一直被別家詬病的本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