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先天五遁,又稱天魔五遁,五方天魔大遁,乃是天魔道法之中,稱得上頂級遁法的大神通,便是尊崇閻魔天子的魔修,也有不少修煉這門遁術的,畢竟兩位魔主的功法多有相通之處,只是最後的成就截然不同。

先天五遁以五方天魔為藍本,深合五行之道,若能將五行遁法糅合為一,練就陰陽自在遁法,便是不亞於道門騰雲駕霧和浮屠神境通的頂級功法。

即便如此,單一五行的遁術,也不是凌虛渡這等普通遁術所能比擬。

沈彥秋的水火鋒行動迅捷,休說距離千百里,便是相隔百丈,想要後發先至欺到近前,也不是輕易能夠辦到,而來人只是駕馭南方火行,化成一道火光趕來,就能後發先至趕到水火鋒之前,先天五遁的威力不言而喻。

聽來人話語,沈彥秋如何聽不出正是甄恬兒?無論血河祖師如何卜卦問天,幽冥鬼皇如何安排行事,這段緣分對於他來說,都是毫無頭緒可言,便是扯出天大的因果來,也沒有強求一說。

不過甄恬兒對他,從來不曾做出威逼利誘等舉動,倒真似個情根深種的哀怨女子一般,無論是真心還是偽裝,沈彥秋都欽佩不已,心下還是有些感動。

只是這一路走來,隨著修為見識逐漸增加,他也明白十二正宗之間,並不像現在表現出來的這般平靜和諧,十二正宗各佔一隅,統轄無數中小門派又控制著無數種族,本身就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而鬼道獨佔幽冥界,除了大悲宗超然於外之外,只怕每個宗門都十分覬覦。

旁的不說,只說大普度寺安排華蓮地藏開闢陰山淨土,就足以說明浮屠對待幽冥界的決心。神仙道效仿古天庭,無論是龍族統轄的水域,還是元魔山統轄的山川地理,乃至鬼道佔據的幽冥界,都是神仙道必爭之地。

血河祖師依靠血河和五大阿修羅王制衡,不被鬼皇吞併,對旁人來說都是個最佳的切入點,雷震霄不可能不做手段。這時候問天打卦安排出一段緣分,還偏偏安排到自己頭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意味。

就是甄恬兒情根深種,一番真情實意毫不摻假,沈彥秋也斷然不敢應允。他既入了大悲宗,做了大悲宗歷代單傳的嫡傳弟子,可以說他就是哀無心在修行道行走的化身,大悲宗的代言人,平常之事也就罷了,但凡上升到一定程度,一言一行都要謹小慎微。

這是所有人像他這樣的人,都必須會經歷的一個階段,在進退兩難身不由己之間,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定了定心思,沈彥秋拉著鶴星恫的手笑道:“公主說笑了,貧道何德何能,能得血河祖師欽點,公主之青睞?當年我拜入師尊門下之時,曾有感而發得一拙句,想說給公主聽聽,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繡球停止震動,在半空中晃了一個大圈兒,彷彿開啟了一個通道,火光一閃而過,現出甄恬兒的身影。只見她穿著一身月白色輕紗衣,妙曼的胴)體隱約可見,只是臉上依舊帶著那張面具,一手託著紅繡球,一手扯著一個四尺來高的小女孩,粉雕玉琢一般可人。

這孩子渾身白衣,就連面板毛髮也是雪白一片,渾身上下見不到一絲血色,一雙大眼睛竟然也是純白之色,彷彿在眼眶中鑲嵌了兩顆乳白色的寶石一般,雖然儀態面目玲瓏可人惹人憐愛,臉上也帶著甜甜的笑意,卻給人一種冰冷冷感覺,好像一塊陰冷的堅冰雕琢而成。

甄恬兒還沒說話,這孩子便對著沈彥秋一伸手,嘟著嘴叫道:“姐夫,剛才你收了我的元屠刀,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吧?”

“小姑娘不要亂叫。”

沈彥秋聽她叫姐夫也不著惱,先是取出三柄短刀隔空遞過去,晃了晃手指:“我與你素不相識,亦不曾立下什麼仇怨,如何就堵在這裡,開什麼玩笑來?我看你年紀雖小,出手卻甚是狠辣!若非我還有些手段應對,只怕要栽在你手裡!”

小姑娘忙不迭的收了短刀,氣鼓鼓的道:“血河老爺定下的緣分,就是你那師傅大悲無心也不會不答應!我就叫你一聲姐夫又能如何?我不過跟你玩玩罷了,你怎麼就捨得下手收了我的元屠刀,還想收走我的血神網?”

“還有啊,我可不叫小姑娘!我叫屍玲兒,你記住了嗎?”

方天震一直插不上手幫忙,這會兒也插不上話說兩句,早就急得心癢癢,一聽這小姑娘說話一派天真,便扒拉著眼皮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道:“你這麼可愛,也是幽冥界的小公主不成?來來來,跟哥哥說說!”

是玲兒說話頗是古靈精怪,跟尋常幾歲的幼)童一般,只是她語氣生硬晦澀,總比普通人少了一分生氣一分靈動,就像一座精巧的機關外面蒙了一層人皮一樣,看上去不夠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