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並不在龍都府城之內,而是建在府城外往東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

雖然和府城相隔百里,但金山寺的香火極是鼎盛,不但臨近的村鎮居民絡繹不絕的前去參拜上香,就連府城裡的人也是縱馬驅車,拖家帶口的過去。

雖然下著小雪,人們的熱情依然不減,四人順著大道徒步而行,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從馬車裡探出頭來,邀請他們共乘。

他們幾個雖然徒步,但無論是身形樣貌還是穿著打扮,都非常惹眼。人們只當他們幾個是城裡富家公子小姐結伴遊玩,想交個朋友相處,故而不停的招呼他們上車。

幾人一一謝絕,再加上他們腳程不慢,辨明瞭金山寺的方向之後,就順著大道旁邊的一條大河邊行走。

行不多時就和人群分開。

雖然入了冬,但是初冬時節亦不是太過寒冷,河水流動緩慢尚未結冰,泛起一片片清凌凌的波光。

方天震擼起袖子,從碎石堆裡翻撿了一塊薄薄的石片,滿意的笑了笑,對沈彥秋道:“我說秋官兒,咱們來比打水漂吧!先說好了可不準使用法力啊!”

沈彥秋也隨手挑了塊石頭,笑道:“就咱們兩個多沒意思?來來來,丸子,恫兒,咱們一起玩玩!”

鶴星恫久居雲端,鳳鳴城外就是無盡凜冽的罡風,便是遇上罡風稍息之時,也只能隱約俏臉翻騰的雲海,何曾何曾玩過這種遊玩,一聽沈彥秋招呼,也彎腰拾了一塊小石子。

沈彥秋見她不懂,忙替她挑了塊橢圓形的薄石片,仔細和她說了投放的角度和手法,以及應該採用的姿勢。

拿波丸也是不懂,方天震可沒這個心情手把手的教他一遍,他可倒好,直接抓了塊和元陽定星盤差不多大小的石塊。

難怪他一直對自己的石斧情有獨鍾,就連方天震給他選了一塊磨盤當飛行法器使喚,他也欣然接受,原來他喜歡的“大”這個型別。

未完全化形之前,他看上去就像個臃腫的大黑熊,等到化成人身之後,雖然稍微瘦了一圈,可是仍舊比沈彥秋和方天震加起來還要雄壯寬大。

他們幾個選的石頭,放在拿波丸手裡,跟指甲蓋也差不了多少。

方天震率先出手,側身一甩打出一溜漂亮的水花,沈彥秋也不甘示弱,卻故意少用了兩分力氣,比方天震近了幾步的距離。鶴星恫正要把石塊丟出去,就聽“嘭”的一聲炸響,河對面岸邊的一塊巨石轟然炸開,拿波丸選的那張大石餅子直接切開水面,將幾條路過的肥魚炸成猩紅肉沫,餘勢不減切入地面,只留著一點點尾巴。

“丸子哥你作弊啊!”

方天震憤憤的吼道。

沈彥秋取出水囊給鶴星恫洗了手,這才對方天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丸子的出身,力氣大一點也正常。反正他也沒打出水花來,是你贏了不是!”

拿波丸憨笑著搓搓手:“啊呀,剛才我就用了一般的力氣,沒想到弄出這麼大動靜!咱們再玩一次,我保證只用三分,啊不,只用一分力氣行不行?”

“我要你們讓我嗎?”

方天震耷拉著臉,伸手指著沈彥秋和拿波丸叫道:“啊?我要你們讓我嗎?丸子不會玩你也不會嗎?有意思沒意思你這?”

沈彥秋搖頭苦笑,沒想到他做的那麼隱晦還是被方天震瞧了出來。

鶴星恫小聲的說了句:“我還沒砸呢!”

忽然一股飆風吹來,將細密的雪花吹的凌亂飛卷,就連緩慢的河水也被大風排開,捲起一人高的浪頭,轟隆隆往下游衝去!

這股飆風來的詭異,風力異常強勁,河水衝上岸去,拳頭大小的石塊滿地亂滾,刺啦一聲響過,附近的樹木攔腰折斷。

飆風只在幾人附近盤旋,吹在臉上猶如無數小刀子一般刮的生疼,腳下也站之不穩,沈彥秋忙用北極神光劍的五彩霞光一裹,將飆風抵擋在外。

“幾位真是好興致!”

飆風旋轉呼嘯,將方圓附近數十丈之內反覆犁了幾遍,除了沈彥秋北極霞光籠罩的那片範圍,其餘的地方全都被飆風摧殘,折斷的樹木擰成漫天木屑,掀翻的草皮和石子不住擊打在北極霞光之上,“咚咚”作響。

四人抬頭上看,只見一團灰白色飆風凝聚在半空,飆風上託著四個衣著華麗,穿金戴銀的男子,其中一個正是奇寶齋中的打過照面的樸世勇。

其餘三人高矮胖瘦不一,或搖著摺扇或揹著長劍,還有一人兩手空空,套一領寬大的鮮紅大氅,渾身毛髮都是赤紅色,頭上勒著一個赤紅色的髮箍,一頭火紅長髮如同燎燒的火焰沖天而起,搖擺不定。

揹著長劍的男子面目陰沉,兩手攏在袖子裡叉在胸前,掃了鶴星恫一眼道:“老三倒是沒說瞎話,這個女人確實不錯!”

手搖摺扇的男人身材臃腫,肥頭大耳,三層下巴,臉上的肥肉堆疊成褶子,一雙小眼和老鼠一般賊溜溜的滾來滾去,偏偏穿著一身豔麗的花袍,耳朵上還彆著一朵造型誇張,俗不可耐的金花。

他兩眼放光的盯著鶴星恫,忽然對另外幾人微微躬身行禮道:“這小娘子臀股圓潤緊緻,雙眉修長細密,顯然還是完璧之身。幾位哥哥都是人中龍鳳,就將這小娘子讓給小弟如何?小弟感激不盡,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