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看這柄扇子,這可是當年銀蛇公子用過的,說不定就是您有這個福氣,得到他藏在裡面的絕世功法!您瞧瞧您瞧瞧,價錢絕對公道!”

“這柄子母陰陽扣跟您可是絕配啊!洪老賢師金盆洗手之前的最後一件作品,這可是絕品啊!要不要您給掌掌眼,保準您喜歡!”

“公子您瞧瞧我這個……”

“哎,千年靈參嘞!三百年的鹿茸嘞!還有百年一見的定顏草嘍!”

進了萬妙樓,沈彥秋才發現裡面很大一片區域,被均勻的分割成了無數個小攤位,都有一間精巧的小房間座在攤位後面,房間裡掛著攤位上擺著,盡是各式各樣的奇珍異物。

無論是叫多寶閣還是叫萬妙樓,真不虧了這個“多”和“萬”字,但凡是活人需要的,這裡都能夠提供,只是具體是不是和商販所言那般來頭甚大,就得看自己的眼力見兒了。

在萬妙樓只有看走眼的,極少有運氣極好撿了漏的。

不過萬妙樓的規矩相當嚴格,只要沒有離開之前攤位的範圍,無論攤主多麼急切的想拉生意,都不能開口吆喝,否則就會被巡邏的人員記錄在冊。

萬妙樓裡的陣法波動越發清晰,沈彥秋分出一份神識,小心翼翼的感應六賊——或者說是那十二道法力的位置,又怕神識出動了陣法禁制,一大半的心思都放在外放的神識上。

每走過一個攤位,攤主都滿面春風的同他介紹自家的寶貝,他也沒注意聽,只是隨意的敷衍一下就快步走了過去。

穿過攤販這片區域,盡頭是個旋轉的紅木樓梯,一直能通向最高的四樓。

二樓的佈置和客棧一般,都是一間間掛著門牌的房間,只是門牌上標註的不是數字,而是各式各樣的符號。或是飛鳥或是游魚,或是一柄三尖的彎曲小刀,或是一支有葉無花的粗短樹枝,總之就是千奇百怪,甚至有些就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符號堆在一起。

走廊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也沒有來回走動,只是把玩著手中的物件兒,對著底下的攤販區域指指點點,輕聲討論著什麼。

沈彥秋從攤販區經過之時,表現得有些心不在焉,倒是引起了幾個巡邏人員的注意。只是這些巡邏人員都是凡俗的武道高手,就連一個達到先天真氣階段的也沒有,自然看不出沈彥秋的境界,只是瞧他肉身凝練步伐穩健,身上所穿腰間所配都不是俗物,只當是哪家闊綽的公子哥,約了好友來萬妙樓掏摸幾件裝樣子撐場面的物件。

攤販區並不是沒有好東西,只是那裡的東西不是這種富家公子能夠把握得住,往常在裡面吃了大虧的不在少數。況且像他們這樣的富家公子,若是在攤販區挑選東西,挑對了還好說,若是挑錯了打了眼,這張臉在他那個朋友圈子裡,可有一段時間不好看。

巡邏人員領頭的看上去有三十許,是個身材高挑的清瘦男子,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目精悍有神,顯然是個精通內家拳的高手。

他對身旁一個年輕人小聲說了幾句,年輕人連連點頭,隨後一路小跑到沈彥秋身旁,笑呵呵的道:“這位公子可是約了朋友?您是頭一回來咱們萬妙樓吧?小的看著您眼生,咱們大檔頭怕耽誤了您的時間,特派小的過來聽您的吩咐!”

萬妙樓不比煙花場,自然沒有人日日來夜夜來的道理。衍山郡和附近的十幾座大鎮,有多少有錢人,出了名的公子小姐,萬妙樓都有詳細的資料記載,就怕手底下人沒眼色得罪了他們,不好收拾。

沈彥秋從沒來過衍山,萬妙樓自然沒有他的記錄。那個大檔頭根據自己的判斷,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把他當成更遠一些城池來的貴公子,這才派了個辦事兒靈活的過來,給沈彥秋跑腿帶路,看看能不能宰他一筆。

沈彥秋不好推脫,想了想道:“我乃參天城大聖王袁無心,聽朋友說你們萬妙樓頗有些好物件,這才不遠萬里跑過來瞧瞧。”

他拿摺扇往底下一指,眉頭緊蹙。

“怎麼都是這種貨色?”

參天城,大聖王?

那年輕人臉色一變,心道這人還是哪個大城的閒散富貴王爺?這可是稀客啊!難怪剛才大檔頭特意囑託我過來,看來這段時間的努力沒白費,合該我莊易發鴻運!

有大檔頭之前的預判,對沈彥秋自稱參天城大聖王,莊易並沒有懷疑,相反沈彥秋這麼一說,更加契合大檔頭的判斷。

只是不知道這個參天城所在何處,怎麼從來不曾聽說過?這人說不遠萬里跑過來,看來那參天城離衍山極遠,他能跨越萬里之遙跑到衍山來,身上必然帶著不少寶貝!

他正要去回稟大檔頭,轉念一想若是大檔頭知道了沈彥秋的身份,只怕這美差就落不到自己頭上了,連忙定住腳步,諂媚的笑道:“不知是王爺駕臨,真是咱們的疏忽!”

沈彥秋故作不悅的道:“本王可是聽我那朋友說了,你們萬妙樓有不少好東西,就是那些飛天遁地的仙家修士,你們也有些往來。怎麼盡是些上不得檯面的貨色?”

他報出參天城的名號這一步,並不是隨意為之。參天城距離衍山不知多少萬里,衍山又沒有修士存在,心真宗縱然把持著萬妙樓,也不會同他們過多聯絡,把遠離無窮距離之外的妖族城池告訴他們。

況且看這小子的舉動,像是把自己當冤大頭對待,他也樂的不讓別人知道,索性把一個紈絝王爺演了個實在。

莊易微微彎下身子,指著攤販區道:“王爺您頭一回來咱萬妙樓,不知道咱的佈置。小的跟您說一說,那底下都是些普通物件兒,由得閒散人等玩耍,您的朋友想來已經在樓上備好了包間,您說一聲小的給您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