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夢媛和巡山將軍的幻影消失,整座陣法內部的場景也隨之變換。起初還是峽谷之內的景象,卻不想頭頂火紅的太陽漸沉西山,彷彿時間加速一般,不多時就一片陰暗,一彎刀月上升。

沈彥秋細細思索迷神二字,總覺得有一點頭緒在心頭閃爍,卻怎麼也抓不著。

對於普通的修士而言,神這個字一般代表的就是神識,或者說思維意識。

而且青冥鶴芝劍和真鮫劍連番試探,隱沒之後重新出現的地方,都毫無規律可言。

而且那串碧綠手珠作為陣法的陣眼,一直隱沒在他頭頂的虛空之中,想來就是無論他如何移動,陣法都會將他們緊緊罩住。

如果他有金丹境界,修煉了五行遁術,或許還可以試試以土遁之法深入地底,藉助地心元磁的干擾,脫離陣法。

如今兩人都無計可施,三丈月的情況越發不理想,沈彥秋還是決定破釜沉舟。

催動千機帶。

不知道是徐沐白擔心他守不住千機帶,才弄了不到金丹不能輕易使用的設定,還是識海深處那道天河虛影的吸引,總之以前他也多次試圖溝通千機帶,卻一直都不能將它從識海中引出來。

這次進階築基後期,法力暴漲的同時,炎魔道和凍魔道也都隨之提升,非常詭異的化成一紅一藍兩團霧氣,拖著長長的尾翼繞著紫府神宮旋轉,好似一幅太極圖。

紫府和識海都在沈彥秋體內,隨著紫府小世界逐步穩固,天河虛影也莫名其妙的從識海沉下來,化成一道朦朧的天河,掛在小世界的虛空之上,探入小世界的兩段。

千機帶的本體就是天河水和無量星砂,這兩樣東西雖然珍貴,並不是什麼稀缺之物。出竅境的元神高手就能採集的到。

但只有一點,它們來自於天河。

無論是天河還是冥河,甚至是幽冥黃泉的那道血河,能跟它們沾上邊的東西,必然都不簡單。

這才是最為珍貴之處。

天河虛影無形無質,千機帶卻被趙正陽錘鍊成介乎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法器,一入紫府小世界之內,就被沉入神宮裡的十方魔道總綱感應到,炎魔道和凍魔道組成的陰陽太極圖各自釋放法力,不但將千機帶迫成本體形態,也在不停的祭煉著他。

隨著十方魔道自發祭煉千機帶,再加上他渡立真劫之時和千機帶建立的感應,千機帶真如不動的狀態也開始鬆動,讓他的神識和法力進入。

不過千機帶的品質極高,遠非真鮫劍可以相比,從衍山到積雷山這段時間,縱然他時刻溝通祭煉,如今也才堪堪可以運用,不知道能否發揮它的威力,不過十方魔道能夠自發祭煉它,那麼無論是炎魔道還是凍魔道的法力,都應該能夠催動它的變化。

破陣與否,就看這一招了。

胡夢媛說,只要他能走出迷神陣,就親自送他進摩雲洞。看來他對迷神陣非常自信,也不相信沈彥秋有這個能力。

徐沐白為他演示千機帶的妙用,曾施展出流砂河硬抗天罡風氣,甚至溝通了陰陽虛實兩相洞天。

千機帶一到變成流砂河的形態,溝通虛實兩相洞天的同時,也會釋放兩儀元磁神光,磨滅對方的神兵法器。

沈彥秋交代鶴星恫,又將她防護得當,這才喚出千機帶,化成一條流動的五尺水流懸在頭頂。

雖止五尺長短,但是憑肉眼觀察,卻根本不能清晰的看到它的長短。彷彿千機帶只要幻化流水之形,就會自動溝通虛實兩相洞天,這一條五尺水流只是現實世界的影像。

沈彥秋抓著真鮫劍,頭頂千機帶,腳下丁火掣金輪火光熊熊,朝著天空衝了上去。

周圍的空間凝重粘稠,衝不上二三十丈高的距離,底下的鶴星恫就變得異常模糊,甚至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扭曲晃動。

“恫兒!”

沈彥秋停下大聲叫喊,鶴星恫卻似乎沒有聽見,只是警惕的觀察四周。

沈彥秋頓覺不妙,連忙向下落去。哪知道他剛才不過升上二三十丈高,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用,如今他疾速下落,這二三十丈的距離卻變得無窮無盡一般,任他如何催動法力加速,也無法接近鶴星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