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懷栩審視著沈彥秋,袁露凝也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沈道友,這可開不得玩笑。”

沈彥秋笑道:“大力魔王鎮壓參天城,多半便是因為大哥推了曦妍……哦不,是露凝和牛聖嬰的婚事,轉而將她許配給了我。此時表明身份,等同於直接得罪了自在魔宮,和枯松澗火雲洞,兩處魔道聖地!”

“貧道也不是蠢人,豈會做這種自掘墳墓之事?”

沈彥秋哈哈大笑:“大哥待我如同親兄弟一般無二,如今他被困生死難料,我若還不敢承認身份,窩窩囊囊的不成樣子,還有何顏面苟存於世?”

他這番話說的豪氣干雲,就連凌懷栩也頗是意動。

牛太煌成就七劫神化,和戰神仲雲胥境界相當。就連同為天道十二宗的黃花觀,都主動和他結盟甘附尾翼,可見神化修士的能力。

牛聖嬰雖然只有金丹道行,但是牛太煌成就神化,在妖魔道的地位直接和戰神仲雲胥以及鬼皇葉翔持平。他母親鐵剎公主出身也是不凡,乃是黃泉血海的嫡傳,鬼皇胞妹。說他的枯松澗是第二個魔道聖地也不為過。

魔山再強,縱然是完全統合四門之力,也敵不過一個神化修士。

沒有高階戰力,哪怕將門人弟子橫向拓展到整個修行道,沒有縱向的高階戰力支撐,一切也都是空談。

沈彥秋區區三劫築基的小修士,為了兄弟情義甘願暴露身份,從此之後即使有哀無心做靠山,也必然少不了妖魔道修士的追殺,由不得凌懷栩不動容。

不過轉念一想,哀無心平素雖然不在修行道走動,但是大悲無心的名號,卻幾乎無人不知。凌懷栩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哀無心必然也是七劫,再不濟也是六劫巔峰的存在。

沈彥秋作為大悲宗這一代的嫡傳弟子,如果有什麼閃失,哀無心又是孤家寡人一個,當真不顧及身份出手,自在魔宮和枯松澗除了牛太煌之外,恐怕剩不下第二個。

儘管如此,沈彥秋此時能當著這麼多人開口表明身份,單單這份情義,也難能可貴了。

凌懷栩撇過沈彥秋,走到袁露凝身前問道:“袁姑娘,不知你在藏經閣,觀看了哪部道法?”

袁露凝一昂頭,笑道:“也就些是基礎的劍決,還有什麼御劍飛行之類的普通貨。我不喜修行,直到如今還是先天境界,你那基礎劍決有什麼好看?再說了,參天城也有不少功法任我觀看,我巴巴的跑到你們這兒來,偷功法有意思麼?”

凌懷栩聽出袁露凝的嘲諷,笑道:“袁姑娘既然是沈道友的未婚妻子,若是所言屬實,貧道自然不再計較。”

基礎劍決和御劍術最是尋常,便是不修劍道的宗門也多有抄錄留存。看了也就看了,能換沈彥秋一個情面,等同於換了哀無心一個情面,凌懷栩自然分得清輕重。

袁露凝冷著臉叫道:“誰要他擔情面?我既然說了會回來任你處置,自然說到做到!哥哥許他什麼大聖王,與我何干?一個毛頭小子年歲還沒有我的零頭大,想讓我嫁給他?簡直是做夢!”

凌懷栩搖頭道:“袁姑娘,這就和貧道沒有關係了。說句實話,你香芸公主的顏面在貧道眼裡,確實沒資格和沈道友相提,縱然是令兄大猿王,也還差了些,這句話你應該明白。”

“不就是大悲宗麼!有什麼了不起!”

“是啊,就是大悲宗。”

凌懷栩道:“若參天城有一尊六劫巔峰,或者七劫的修士坐鎮,貧道自然也賣公主一個情面,便是奉為座上賓也是理所應當,私自出入藏經閣這種事情,貧道也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袁露凝憤憤的把頭一扭,撇著嘴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

“所謂形勢比人強,這就是規矩。公主自持身份破壞規矩,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懂。”

沈彥秋對凌懷栩再度拱手施禮:“凌道兄高義,貧道銘記在心!日後有用的著貧道的地方儘管開口,貧道雖然道行低微,總不至於一直停滯不前,實在不成……說不得也得請師尊援手一二。”

“好說,好說。”

凌懷栩滿面春風。

袁露凝一臉鄙夷的扭頭就走,沈彥秋正要跟上去,圍觀的那群散修裡,快步走出一個又高又壯的漢子,攔在二人前面。

加上這一次,袁露凝兩次被攔阻,心中早就惱火不已:“胖子,你想幹什麼?”

那高壯漢子抓抓腦袋,甕聲甕氣的道:“俺就是想問問,你們兩個真的是大聖王和香芸公主嗎?”

“你沒長耳朵還是沒長眼睛?剛才已經說的那麼清楚了,你還特意跑過來找本姑娘的晦氣不成!”

那漢子用力搖搖頭後退兩步,忽然一手握拳捶胸,一手按著膝蓋單膝下跪。

“故參天城領兵王麾下,兔兵拿波丸見過大聖王殿下,香芸公主殿下!”

“丸子哥?!”

沈彥秋趕緊把他扶起來,高興的抓著他寬厚肥大的雙手:“你真的是丸子?月兒呢?月兒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參天城被鎮壓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沈彥秋大喜過望,一頓連珠炮的發問。

拿波丸和三丈月這對兄妹,可算是他在修行道里為數不多的好朋友。真要比起來,就是鳥山鳴桐林道軒師徒,包括徐沐白的幾個弟子,在他心裡,也比不上拿波丸和三丈月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