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魔劍門麼?”

沈彥秋深怕時間來不及,按照鶴幟章指引的雲路一路狂飆,御劍術催動到了極致。但就這樣不曾停歇片刻,也足足飛遁了兩天兩夜之久。

只是到了目的地,按著哀無心和鶴幟章所說的地方一對照,沈彥秋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跑錯地方了?

不是說魔山派魔劍門嗎?魔山在哪兒?

沈彥秋到了哀無心和鶴幟章指引的地方停下劍光,卻根本看不到魔山的蹤跡。放眼望去隔了數十里,遠遠的只看見一座拔地而起的百丈門樓高高聳立,這座門樓通體都是金鐵劍器和五顏六色的晶石混合而成,就像是一根直插天穹的晶石巨樹,上面密密麻麻的枝條葉子都是形狀大小都不相同的寶劍。

有些嶄新的寶劍,似乎是剛剛沒多久才插上去,映著落日晚霞反射出不同的光彩,隔著數十里遠都異常耀眼。還有些已經被侵蝕的只剩下一段鏽跡斑斑的殘破劍身,甚至有的只剩下一段劍柄。

還有很多非金鐵鍛造的另類劍器,諸如木劍、石劍之類。

沈彥秋運足了目力眺望,也看不清楚這座晶石門樓上,究竟插了多少寶劍在上面,似乎他的目光和外放的神識,都被一股奇異的力量阻隔,根本無法接近。

先不說這座晶石門樓,魔山呢?魔山在哪裡?

他如今不過築基境界,又是孤身一人頭一次前來,對魔山連一絲印象也無,便有些不敢確定。或許魔山派只是名字裡有個山字,不一定非得把宗門立在山上。好在時不時就有一道遁光,或者雲頭從身邊經過,他就想攔個人問上一問。

但凡修士能駕馭遁光的,基本上都是金丹期及以上的修為。沈彥秋的劍光遁法,雖然也有一個遁字在裡面,但實際上還是御劍術的運用,和旁的築基修士駕馭其他型別的法器飛行一樣,藉助的是法器的力量,不是本身的道法施為。

只有到了金丹期,修士將一身法力壓縮提純,紫府神宮穩固丹元氣海,才能修煉陰陽五行遁術,不需要藉助法器的力量,就能飛天遁地。

只是有一部分金丹修士,修煉的功法不夠高明,遁法的速度,還比不上駕馭一件上好的法器,或者專門用來趕路的法器來的迅捷,便仍舊選擇駕馭法器飛行。

天空上的遁光依據功法不同,引動的光芒也是五顏六色形式各異,如同流行一般,煞是好看。沈彥秋怕無緣無故招惹麻煩,就沒有阻攔那些駕馭遁光的金丹修士,而是注意著遁速一般駕馭法器的築基修士。

只是他又是揮手又是呼喊,卻沒有人搭理他,一個個呼嘯著從他頭頂上空掠過,間或夾雜著幾聲鄙夷不屑的嗤笑。

見到遁光都向晶石門樓聚攏,沈彥秋心裡已經確認那座通天門樓,應當就是魔劍門的山門。

算了算時間,離正式開始的日子還有一天多,再往前去也只有數十里的距離,他也沒有放出真鮫劍駕馭劍光,而是就這麼一步一步的,朝晶石門樓走去,只當是舒緩一下接連幾天駕馭劍光飛行,有些疲憊的精神。

因為和赤城子一戰,被桃神槌從背後打了一下,原本從淒涼洞出來時,穿的那身道袍已經被毀壞,臨出火雷原的時候,才換了一套天青色的樸素道袍在身。

這身道袍既沒有繡著太極雲紋,也沒有任何代表身份的裝飾,就是簡簡單單通體一個顏色,對比著那些身著各色法衣的修士,顯得毫不起眼。

等到他走到晶石門樓跟前之時,天色已近傍晚,夕陽斜掛在半天上,五色彤雲隨著清風流動,晶石反映著琉璃一般的晚霞,將整個晶石門樓區域襯托的宛如仙境。

沈彥秋一邊緩步行走,一邊欣賞著沿途的景色。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麼賞心悅目的地方,除了天上不停變幻的晚霞,就只有一根孤零零的通天晶玉,聳立在茫茫黃土之上,四下裡盡是荒蕪一片。

這錯落的美倒有些讓沈彥秋有些流連,一段幾十裡的路程,將近走了走一個時辰,這才到了晶石門樓前方。

離遠了看,只不過是一座高聳入雲的晶石門樓,真到了近前才驀然發現,這座晶石門樓幾乎有十幾丈方圓粗細,那些看著微小的劍器,有的只是一個握把就有成人的大腿粗,有些劍器像是一顆小樹一般。

晶石門樓前方,立著幾個身著勁裝玄服的青年男子,個個面目英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或腰誇或揹負,都帶著一柄寶劍。那些駕馭遁光和法器之人盡皆在此處停下。

每當有人按落遁光,他們就會上前微笑著詢問:”請問尊駕哪處仙山,可有請帖?”來人能亮出請帖的卻不多,多數都是沒有的。偶爾一兩個能拿出請帖來,也只是和迎接的魔劍門弟子說兩句閒話之後,便從晶石門樓底下的一座門戶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