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秋噴出一口鮮血,胸口那股煩悶的氣息才得以消除,此時真鮫劍得了千機帶助力,竟然穩穩托住明月劍盤。

沈彥秋顫抖著捏住指決,大口連喘著氣道:“徐師聽我一言,此事既是因我而起,我就是舍了這條性命,也要保住魚師兄!”

徐沐白勃然大怒道:“彥秋,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沈彥秋被明月劍盤壓制,渾身法力抑制不住從毛孔溢位,化成一片朦朧的水霧盤旋周身,臉上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連成一片下滴。

他用力甩去矇住眼睛的汗水,笑道:“憑我的修為不及徐師萬一,徐師已經手下留了情,我又怎能不明白?這條性命就陪著魚師兄一道,全當還了徐師的恩情。”

徐沐白忽然把臉色一轉,哈哈大笑,一巴掌把沈彥秋推到一旁,明月劍盤帶著濃濃寒氣落在魚觀樓背心!

沈彥秋大叫一聲正要撲過去,被羅納爾凌空一指點住,頓時定在原地不動。

明月劍盤落將下去魚觀樓抽搐不止,道袍無風自鼓,忽地大叫一聲頭腳全部蜷縮起來,就連道袍也消失無蹤,地面上懸浮著三尺大小的明月劍盤。

徐沐白麵色凝重,羅納爾和徐素瑤也都緊緊盯著明月劍盤。只有鹿還真從開始就一直躲在一邊,此時見徐沐白幾個都無暇顧及沈彥秋,忙躡手躡腳的跑過來,使勁晃了兩下發現推不動,手裡比劃半天又發現解不開羅納爾的定身咒,吐了吐舌頭,拿著一條毛巾幫沈彥秋擦臉。

沈彥秋中了羅納爾的定身法咒,就連紫府神宮也被封住,法力不能調動,渾身也動彈不得,只一雙眼睛不受影響。

屋子裡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離地幾尺高的明月劍盤,大氣都不敢出。只看見明月劍盤內似乎自成一個世界,目光投射到三尺大小的明月劍盤之內,恍惚著幻化成一座巨大的銀白色湖泊,湖面上煙霧繚繞,水波粼粼。

不多時隱隱有龍吟之聲傳來,一線水浪分開寧靜的湖面。水波炸開重重煙霧,一個龍首魚身的龐大怪物,猛的躍出水面又落下去,如此往復不休。

說它是龍頭也不夠確切,雖然和龍頭很相似,只是頭上無角顎下無須,除了長嘴獠牙之外,只有眼睛上方眉毛的位置,有兩個碩大的肉瘤凸起。

龍魚巨怪不住的飛騰跳躍,只是一直無法脫離水面太高的位置。

徐沐白皺了皺眉頭伸指一點,湖泊上煙霧聚攏,在半空中化成一道半圓型拱橋,十二條柱墩撐住橋身,橋身上託著一座高大的門戶。

那龍魚發出陣陣龍吟,只是不停的翻騰戲水,突然看到空中的拱橋門戶,立即扭動身軀攪動湖水,張開大口不停吞吐,攪起一道水柱沖天而起,超過拱橋橋身。它巨大的尾巴猛烈拍擊水面,借力順著水柱上游,直對著橋身上的門戶而去。

只是每每離著拱橋還有一段距離,它噴吐的水柱就會維持不住自行崩塌,它身在半空無處借力,憤聲嘶吼著落下來,崩落幾塊鱗片。

龍魚怒吼連連,又連續試了幾次。可每次都差了那麼一段距離無法接近,反而每次失敗之後,拱橋就會上升一點,門戶變得虛幻起來,它彷彿中了魔障一般,瘋狂攪動湖水掀起滔滔巨浪!

眼看著拱橋和門戶越來越遠,龍魚渾身鱗片也脫落大半,遍佈道道傷口。只是傷口處並沒有流出鮮血,而且一股股漆黑如墨的黑色煙霧,只是煙霧太過濃郁,彷彿粘稠的油漆一樣粘在龍魚身上,緩緩流進湖中。

銀色的湖水不停的從龍魚身上抽取稀釋濃煙,可好像同時也抽走了龍魚的氣力。它精疲力盡的漂浮在湖面上,連聲音也變得嘶啞無力。

徐沐白看龍魚身上的煙霧越來越淡,又取出魚龍變扔進明月劍盤之中,魚龍變落入湖中以後,裡面七十二條游魚立即兩兩相合逐尾,組成陰陽魚的太極圖形,對著龍魚噴吐內丹。

三十六顆內丹匯聚水汽,一遍遍的滋養龍魚的身體,傷口又一道道癒合,生長出新的鱗片,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龍魚便恢復過來,搖頭擺尾的對著徐沐白的方向點了三下頭,張開大嘴一吸,從三十六顆內丹上各抽走一縷元氣吞入腹中!

得了魚龍變內丹精氣滋養,龍魚重又抖擻精神,著力升起一道粗大的水柱,而後縱身一躍沖天而起,身子下方的魚鰭漸漸伸長變化成肉爪子的模樣,光禿禿的龍頭頂起兩個凸起,嘴邊也長出兩條細長的肉須。

“九重天外仙尊府,萬道金光太上真。”

龍魚緊緊盯著上方的拱橋門戶,渾身一抖把鱗片盡數張開,每一枚鱗片下都放射一束金光,推著他加速上升。

隨著鱗片開啟放射金光,它圓溜溜的魚身也開始慢慢拉長,蛇行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