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順著往參天城的方向一路走走停停,前進的速度並不快。主要還是因為三丈月的玩心太大,一路上碰到什麼花花草草,或者是幾顆新奇的野菜,都要停下來看看嚐嚐。

好在他們都不是太過著急,沈彥秋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每當一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都儘量調整心態去感悟識海里的那道天河,想盡辦法溝通那隻烏龜。

可是除了那一次與平常截然不同的體驗之外,以後每當他沉浸心思進入識海的時候,那頭化成經文法訣的烏龜又會重新變成原樣,縮頭縮腦沉在天河之內,彷彿一粒石子一樣巋然不動,任由沈彥秋如何接近,那近在咫尺的距離都會變得遙不可及。

沈彥秋心思沉浸入識海的時候,平日裡的所思所想全部消失,整個人無窮的心思都完全簡化成一道純粹的念頭,那就是探尋天河靈龜的奧秘。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每當他沉入識海窺探那烏龜之時,過不多久,身上就會散發出陣陣暖暖的和煦之氣,就像是一個人形大暖爐一樣,緩緩的散發著陽和的熱力。

每天早上醒過來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三丈月蜷縮成一團,彷彿一個粉色的毛團一樣依偎在他懷裡,嘴角含著舒適的笑,睡得分外香甜。

而他因為只裹著一條束腰的布帶,別無他物。三丈月柔軟的小手正抓著他昂首怒目的小英雄。

他明知道三丈月對於這些事情幾乎沒有任何的瞭解,而他也明確的不能接受三丈月和他種族上的差異,可是一連幾天都是這麼個情況,他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也不敢叫醒三丈月,每次都只能繼續裝睡,指望著三丈月快點醒過來,自己離開。

他預設了這種狀態,自己也說不出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只是隱隱還有些不捨得這種狀態。

看來我最近遇到古怪的事情太多,心裡憋出毛病,有點變態了。

沈彥秋如是想著,找出了一個理由。

好在拿波丸平常總是一副愣頭愣腦的模樣,也從來不會關注這些事情,三丈月像是懵懂無知,也不明白自己的舉動有什麼另類的含義,一人二兔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保持著只有他自己覺得難堪的現狀。

又過了幾天,遙遙的看見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山頂埋在濃厚的雲層之中看不真切。沈彥秋手搭額頭,舉目長望:“這麼慢吞吞的走下去,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參天城?可別跟我說還要翻過那座山啊!”

正蔫的無精打采的三丈月聞言一蹦幾尺高,突然來了精神:“前面有座山?啊哈哈,那前面肯定就是參天城了,我們到了耶,哈哈哈!”

“啥?”

三丈月繞著拿波丸和沈彥秋不停的快跑著轉圈子,高興的道:“樹爺說了,順著這條道一直往前走。只要看到了山,就一定是到了參天城!參天城就是一座山城!”

拿波丸像是這才想起來,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道:“嘿嘿,對對對,樹爺確實就是這麼說的,你看俺這腦子,竟然給忘記了。”

沈彥秋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力氣,也不管拿波丸和三丈月又喊又叫,撒開膀子快步朝著前方的高山奔去。

“你們兩個傻兔子,還愣在那裡幹嘛?”

三丈月踢了一腳拿波丸的腿彎,“呸呸呸”的連啐了幾口,沒好氣的道:“你才傻呢!喂,等等我啊你!”猛的在拿波丸肚皮上揪了兩下,撒開腿追了上去。

他們兩個嘴也快腿也快,拿波丸還楞楞的沒反應過來,沈彥秋都已經跑出去十來丈遠。直到被被三丈月揪掉一撮毛,微微吃痛,這才齜牙咧嘴的扛著巨石斧,嗵嗵嗵的也趕了上去。

望山跑死馬。

之前離遠了看,聳立過雲的高山,似乎距離他們並不是很遠,可是一直跑了小半個時辰,直到三個都喘著粗氣,靠著樹幹不想挪步的時候,那座高山還是遙遙的掛在半天上,就像跟著他們一起往前跑似得。

“哥,榕哥,我我,哎喲,我實在是跑不動了,跑不動了……”

一開始三丈月仗著兔子善奔跑,還能趕超沈彥秋把他倆吊在後面吃灰,還一邊跑一邊開玩笑嘲諷,只是沈彥秋和拿波丸根本就不理她,只是埋著頭往前跑,三丈月自覺無趣,頓時像是沒了力氣,噘著嘴不再說話,慢慢的就被他們甩在身後。

沈彥秋休息了一會兒,等到氣息平復下來,也顧不得三丈月的抱怨,瞄了一眼他倆之後,咬著嘴唇收拾力氣,繼續跑。

拿波丸趕緊抄起石斧追了上去。

“你們兩個混蛋,臭蟲,討厭鬼!”

拿波丸邁開大步,頭也不回的衝三丈月招手示意,三丈月氣的擠著臉,一邊叫罵一邊又趕緊跟上。

難怪叫做參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