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初入內獄時的那些哀嚎聲被拋到了身後,迎接柳芊芊和秦豫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怎麼走到這裡就沒聲音了?”

柳芊芊有些好奇的問道。

剛才秦豫說越是關押在後面的人就越是重犯,她還以為後面的人會叫的更慘。

“這裡的人和前面的不一樣,這裡的人已經不是簡單的拷打就能問出問題來的了。”

秦豫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帶柳芊芊靠近了旁邊的一個關押犯人的地方。

透過微弱的光芒看去,監牢的格子間裡面正坐著一個男人,雙眼被矇住捆在一個凳子上,那人的頭上不知道懸掛著一個什麼東西,正一滴滴的往男人的額頭上面滴水。

“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十分嚴重的刑罰……”

柳芊芊低聲說道。

秦豫只向裡面看了一眼:“被關在這裡,沒東西吃,沒水喝,沒人和你說話,只有一滴水隔一段時間敲在你的腦袋上,一滴一滴的,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水會停,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聽著秦豫的描述,柳芊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種無聲無息的恐懼,恰恰能將一個意志堅定的人給徹底的吞噬。

想到這裡柳芊芊就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一步步挪著遠離了兩邊的監牢。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前面的秦豫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裡了。”

說著秦豫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開啟了監牢的大門。

門的另一邊是一個被吊起來的男人,男人的雙手被捆著,脖子上套著繩圈,繩圈用一根極短的繩子吊在頂上,男人掂著腳尖站著,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不被那繩圈給吊死。

男人的身上也四處是傷,眼神迷離,精神狀態看起來已經有些不穩定了。

“段華中。”秦豫叫了一聲。

男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睜開了眼睛。

看清來人之後,段華中啞著嗓子問道:“今天又換個什麼辦法來折磨我?”

段華中境況之慘,柳芊芊都有些不敢直視。

秦豫淡淡道:“我們不是來折磨你的,專程來問你點事情。”

說罷他轉頭看向柳芊芊:“你問吧。”

柳芊芊皺了皺眉頭上前,還未開口段華中就輕輕笑了一聲。

“皇后娘娘安。”段華中吞了吞口水道:“請皇后娘娘原諒臣,不能下跪行禮了。”

聽到這話,柳芊芊有些驚詫。

“你認識我?”

段華中半闔著眼睛:“怎麼會不認識?說一句僭越的話,娘娘也是臣看著長大起來的。”

柳芊芊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按照段華中和柳家的交情,“看著長大”這話,段華中還真的不是瞎說。

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柳芊芊才開口問話。

“方才段將軍說,是看著我長大的,既然你和我家的交情如此之深,為何要誣陷我家?”

段華中聞言微微抬了抬頭:“誣陷?皇后娘娘,此話怎講?”

柳芊芊繼續道:“皇上同我說,你在內獄中承認了謀逆刺殺的事情,並且說,是我父親柳昌輔在背後支援你這麼做的。”

段華中聽罷突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柳芊芊皺著眉頭十分不滿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