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準備好了嗎

寢殿已經被簡單的改造過了，寢殿內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被搬空，只有正中間留有一張床，刑夜肅安靜的躺在床上，門外有鏡子，太陽透過鏡子的反光正好照射到寢殿的床上。姜穗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秦冬，“準備好了嗎？這場手術，九死一生。”

秦冬一臉的嚴肅，朝著姜穗認真的點了點頭。

姜穗開始從系統中拿出一些必要的裝置，例如手術刀，止血鉗，紗布，止痛藥，消炎藥等，將這些東西一一放置在一旁的推車內，又遞了一副手套和口罩給秦冬，自己則是將手套和口罩都戴整齊。秦冬接過口罩和白色的手套開始還有些好奇，這些東西是如何使用的，轉頭看向姜穗，學著姜穗的模樣也將這些東西佩戴整齊。姜穗將躺在床上的刑夜肅翻過來，調配好麻藥後將那根又長又粗的針頭直直的插入刑夜肅的背脊，秦冬眼眸微眯看著姜穗打針的模樣，不由的渾身一顫，這是什麼操作。姜穗注射好麻藥後才將刑夜肅又翻過身來，雖然刑夜肅現在處於昏迷的狀態，但是該有的操作還是不能省，這玩意開刀開到半路人醒過來了，那還不得嚇死了。

姜穗又將鹽水的針頭插入刑夜暝的左手手背上，掛上鹽水後才抬頭看向已經準備就緒的秦冬，兩人對視一眼，秦冬朝著姜穗點了點頭，姜穗便開始動手給刑夜肅剪頭髮。這邊沒有X光片，想要知道寄生蟲的位置十分麻煩，姜穗只能靠著自己的直覺摸索著將一邊的頭髮剪去了一些，然後在頭上鋪上綠色的消毒布，確保只露出需要開刀的那一部分頭皮。

刑夜肅已經出現了失明的情況，所以可以確定的是嗜血蟲壓住了視網膜神經才導致失明，那麼寄生蟲應該是在靠近視網膜神經處。姜穗屏氣凝神，整個人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手持手術刀一點點小心翼翼的隔開頭皮層，一層一層的割開，分離好了面板以及皮下的軟組織還有肌肉後，已經可以看到顱骨。姜穗拿起一旁的顱骨鑽進行鑽口，秦冬剛開始還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到後來已經是麻木了，站在姜穗的身邊看著姜穗熟練的操作著，還一臉的認真。姜穗前後鑽了四個孔洞，然後用銑刀將顱骨瓣整體取下，剛取下就聽見秦冬驚呼一聲，“這是什麼！？”

姜穗低頭，得虧她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麼吃東西，不然就要被眼前這一幕給噁心到了，只見腦溝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紅色的小蟲子，有點像廁所裡的蠕蟲，扭動著身子不停的在往腦溝裡鑽。

“嘔。”姜穗和秦冬兩人幾乎都是同時間撇過頭去，兩人乾嘔了一聲覺得有些不妥，順了順氣才又回過頭來，因為顱骨瓣已經被取下所以有些蟲子已經開始順著洞口往外爬出來。

“這，怎麼會這麼多？”秦冬努力剋制著胸口那股噁心感問道。

“不知道，不應該有這麼多，看這些蟲子還這麼小，可能是這段時間突然爆發的，得虧及時動手術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姜穗拿著鑷子和生理鹽水一邊將蟲子夾出來一邊用生理鹽水沖洗，密密麻麻的蟲子遇到生理鹽水後瞬間都縮成一小個一小個的球。半個時辰後，終於是將能夠看見和不能看見的小嗜血蟲都清除了，可姜穗還是擰著眉不停的往裡看，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怎麼了？”秦冬將取出來的嗜血蟲清理後看到姜穗還沒有開始做收尾工作便問道。

“還沒找到那條大的。”

“你說還有大的？”

“那不是廢話麼，這些小的一看就是才感染的，那肅王之前所出現的症狀那麼久，肯定還有一條大的。”姜穗真想將刑夜肅的整個頭蓋骨都拿下來可以讓她好好翻找翻找。

“是不是這個？”秦冬低頭用鑷子指著腦溝中的其中一條腦回問道。

“不是，嗜血蟲是紅色的。”姜穗看都沒看直接說道。

“可是，它好像會動耶。”秦冬將姜穗擠到旁邊，自己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將那條粉色偏灰的東西從裡面夾出來。

“哎，你幹嘛！！”這秦冬要是將刑夜肅的腦漿挖一塊出來，等下病是治好了腦子不好了可咋整，姜穗剛要上去阻止卻看到那條粉色偏灰的東西正在扭動著身子，秦冬將蟲子放在一旁的碗裡，只見那條蟲子扭動了兩下後就不再動彈了。

“這是，死了？”秦冬用鑷子戳了戳蟲子，蟲子一動不動。

“應該吧。”

姜穗又仔細看了刑夜肅腦子裡，檢查了許久確保裡面確實已經沒有東西了才放心的開始做收尾工作，先是將後期還需要放置骨瓣，而且應用骨連線板進行加固，然後依次將剛才割開的面板以及周圍的組織全部縫合上，最後在傷口上撒上止血粉，再用紗布將傷口圍著腦袋饒了好幾圈才算完。整場手術下來，姜穗整個人已經是虛弱到了極致，幾乎都已經是站不穩的情況。

秦冬將早已準備好的參片遞給姜穗，“你先坐一會兒緩緩吧，肅王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姜穗將參片放進嘴裡，搖了搖頭，他們之前回來的時候見肅王，肅王就已經是處於昏迷狀態了，現在做手術也是在昏迷的狀態下進行的，雖然在他們看來手術好像是已經成功了，而且出血量也並不多，可是具體肅王還能不能醒來，姜穗是不能保證的。腦子開刀啊，放在現代也是一項非常大的手術，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呢，而且沒有心電圖，沒有X光，幾乎什麼都沒有。

“我不知道，可能明天醒來，可能一年後，可能十年，也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醒來了。”姜穗嘆了口氣說道。

“啊？”秦冬一震，他剛才還以為手術結束了這事兒就算完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說法的麼？不過該說不說，這場手術看的是真的過癮，他現在甚至都開始後悔當初聽了秦老將軍的話沒有去風落城了，這要是去了風落城說不定還能從姜穗那邊學到更多奇怪的醫學知識呢。“那，若是肅王一直不醒，該如何？”

姜穗低下頭，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坑是刑夜麟一早就挖好的，就等著她跳進去的，只要醫不好，就是死路一條。可她明知道這是一個可能會要命的坑，卻沒有辦法去避開，誰讓她欠偷偷的跑去風落城治好了瘟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