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覺的盛陽,也讓心情沉重的江笑笑釋然了不少。

所以,率先噗嗤地笑出聲來。

她像是準備臺詞一般的舔了舔嘴唇,頓了片刻道,“陽叔。”

盛陽皺眉。

江笑笑又是一笑,接著道,“我還是喜歡叫你陽叔。很抱歉在我以往十九年的人生裡還沒有你的回憶,可是當我來到這裡之後,是你一直在身邊指引我、幫助我、支援我。雖然,你最開始對我的脾氣真的不算太好,喜歡擺臭臉,喜歡訓斥我,喜歡以大欺小……

“可即便是這樣,在每一次難過、灰心、危險的時候,我能第一個想起的都是你。因為你並不像許買他那樣一味地縱容我,也不像程薇櫟、我爸那樣只是責備我,是你教會我在成人世界裡獨行不能單憑一腔熱血,要識務、要變通。

“你像一盞明燈,在這個對我來說孤寂又陌生的時空裡,給了我一種家的歸屬感和溫暖

“我想,我十九年之後的人生,你對我來說……”

“是什麼?”聽她這麼一席話的盛陽好奇地挑眉,不知道江笑笑會把他歸為親人?朋友?還是人生導師呢?

為此,江笑笑也很認真地想了想,正色回答道,“愛人。”

“……”盛陽一驚。

許買他更是虎背一震。

江笑笑淺淺一笑,把酒杯舉起,“是摯愛的人,一生一世唯你不可替代的存在,從認識你的那天開始直到生命的終點。”

“江笑笑。”盛陽一口氣吸在嗓子眼卻不敢撥出,他似在提醒江笑笑。

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可是,江笑笑沒醉啊。

她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強調道,“這是表白,江笑笑對盛陽的真情告白。”說著,她便嘟起嘴來撒嬌,“陽叔,我這是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決心,你好意思不接受嗎。”

“我去!”程薇櫟沒眼看,別過臉去悶下一口酒。可,奇怪的是她酸酸的心卻有一絲絲的甜。

許買他亦是搖頭感嘆,“果然是十九歲的江笑笑,臉皮是城牆拐了彎的厚!”

面對許買他誠我不欺的評價,江笑笑嗤之以鼻,盛陽卻回以贊同的大笑。

他端起酒杯來,頓了許久後重重地碰出響聲。

“同樣。”

聽者皆一怔,可都十分有默契地沒有去深究這兩字之後的深意。

一頓酒宴悲喜不論,至少酒已盡歡。

從最開始的四瓶,最終還是再要了一打。

江笑笑當然不甚酒力,把想說的話都說了之後就趴下了。

她的酒品甚好,不哭不鬧,只會呼呼的睡覺像只小貓。

找了代駕,盛陽挨個把許買他、程薇櫟送回去後,也和江笑笑回到了濱江小鎮。

盛陽把她扶到床上安置好,走到門口手放在燈的開關上,卻遲疑了。

他忽然轉過身去,看著臉色紅潤帶著笑意的江笑笑,想她是不是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不忍打擾,可又……實在忍不住。

“江笑笑。”

“……”

“江笑笑。”

“……”

“江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