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梁景玉手裡的東西,江笑笑猛地抬起頭來。

可陷於分析之中的盛陽卻未注意到,繼而自顧自地說道,“王啟的簡訊應該是她生前沒來得及刪除的,而能被李某某用以要挾她的孩子必定對她是十分重要的。按照她謹小慎微的個性,重要的資料應該都沒有在明面上,她可能把東西藏在了別人不會輕易發現的地方。

“畢竟那些東西都可能是可以判她無數次死刑的證據。”

剛想道出梁景玉的江笑笑這一刻遲疑了。

如果,她告訴盛陽梁景玉的手裡有某樣很可能致她死地的東西,那麼接下來的時間她只能在看守所裡把牢底坐穿。

江笑笑略微害怕,於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心裡掛著案子的盛陽實在沒辦法乾等著,見許買他也在,就拿上車鑰匙說要回一趟大隊,親自問一下情況。

待到盛陽離開後,許買他恢復正色走到她的跟前,像是一眼看穿。

“你剛剛是不是想告訴他梁景玉有東西交給你的事情。”

江笑笑將肩縮了起來,不住地摸著脖子,聲音悶悶地,“我是不是很卑劣,因為害怕都不敢說實話。”

聞言,許買他立馬半跪下抓著她的雙手握住,拼著命地朝她搖頭,“別說,現在千萬別說。到時候你們見了面把東西拿回來先看一下,萬一根本和案子沒關係呢。”

因為自我批判得太厲害,江笑笑不禁產生懷疑,小聲反問許買他,“我真的可以先看嗎?”

“當然了。”許買他肯定道,“本來就是梁景玉要給你的,又不是給警方的。”

見江笑笑身體仍不自主地輕顫著,他只得繼續安慰道,“梁景玉不是說,原本就是笑笑安排的這些事兒嗎。你應該相信她,咱們必須相信她,對不。”

許買他睜著黑白分明的眼,不住地朝江笑笑點頭。

慌亂無助中的江笑笑也順勢回應著啄了下腦袋。

許買他還是怕江笑笑會胡思亂想,便趕著她回房睡覺。

可她哪裡又睡得著呢。

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心虛自責的情緒一個勁兒地往外冒。

明明信誓旦旦要替十五年後的自己承擔所有的因果,可臨了還是退縮逃避。

但許買他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梁景玉手裡的證據真的足以讓她掉落十八層地獄的話,梁景玉為什麼一年的時間沒有任何的動作的偏安一隅,反而是在等著江笑笑找上她。

再者,梁景玉說那句話的意思,難道2035年的江笑笑就知道曾經的自己會穿越而來嗎?

那她會有這麼一次奇妙之旅的原因是什麼呢?

到底是找出2036年江笑笑的死因,還是替2036年的江笑笑迷途知返,亦或者揭開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無數的想法充斥在大腦之中,江笑笑混亂得很,閉著眼都沒辦法讓思緒停下來,不知不覺間就天亮了。

當她重新睜開眼,撐著頭痛欲裂的腦袋坐起身來,只覺一夜無眠。

既然睡不著,她也就起床想著下樓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走到客廳,掃了眼長桌上蜷縮的身影,竟然是盛陽。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笑笑居然沒聽到動靜,再環顧四周不見許買他的身影。

心下了然。

其實昨晚她有入夢,只因心思太重,睡得並不踏實。

八月的天,屋子裡開著中央空調,辦公長桌的木板冰涼,盛陽的身上只搭了條薄薄的毯子。

江笑笑下意識地走上前去,想要叫醒他進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