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平陽村的明亮總比太陽要來的早。陳書錦伸著懶腰,從床上走了下來。蕭正宴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房間,屋內只有她一個人。

披著外套,靠著炕沿穿上鞋子。抬頭時,她看到了對面鏡子裡的緋紅的臉蛋。手指撫摸著昨天被陳二嬸'劃破的地方,沒有一絲的擔憂。昨天回來後,蕭正宴特意為他配了藥膏。睡了一夜,傷口彷彿下去了。

院子裡有著對話聲,陳書錦快速的整理著凌亂的頭髮。

“書錦醒了。”李小云抬起頭。

一旁的王蘭月坐在一側,抬頭看了一眼,“嫂子今天不用上工吧。”

“嗯,廠裡放了假。”陳書錦挽起袖口,彎腰蹲下。

面前一堆地菜是昨個林小云在地裡挖的,早上擇乾淨一會兒包餃子。蕭正河從鎮上買了豬肉,今天又正好休息。

擇到了一半後,林小云離開了,只剩下陳書錦和王蘭月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手行嗎?”王蘭月看著她面前寥寥幾根。

手心纏繞厚重的紗布,沒辦法彎曲。陳書錦一張一合的握著,“還好吧。”

“算了,還是我自個弄吧。”王蘭月大方的包攬著剩下的地菜。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陳書錦遲疑的看向王蘭月。一向精精計較的她,咋變得那麼好心了?注視了許久,陳書錦看出王蘭月是真心的。

她一聲不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進了堂屋裡。拿著搪瓷杯,往裡倒了一杯熱水。

“給。”

水杯放在王蘭月面前的地上,陳書錦又重新坐回到板凳上。

王蘭月也不客氣,拍了拍掌心,握著杯子咕嚕連喝了幾口。

一籮筐的地菜擇了之後又洗,大半個中午才將上面的泥土清理乾淨。望著清秀的葉子,王蘭月捶打著僵硬的後背,慢悠悠的站起來。

“我拿吧。”陳書錦不太好意思的伸出手。大家都忙碌著,就她閒人坐在那。捏著簸箕的兩邊,眼尖的看著一片葉子上沾染著一根黝黑的頭髮。

“蘭月。”

“咋的了。”

“有根頭髮。”

王蘭月低著頭,東瞅西看也沒看出來,“你看錯了吧。”

“你拿著。”陳書錦將簸箕曬回到她手裡,翹起蘭花指,指尖往裡伸。幾秒的功夫,她收回手,上面帶著一根頭髮。想必是在清洗的時候掉落的,她鬆開手,丟在了地上。

疲倦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王蘭月的心情說變就變,“幹活不行挑錯倒是厲害,仗著手受傷,還真把自個當太上皇了。”

“嗯?”陳書錦挑著眉毛,一臉納悶。望著王蘭月揚長而去的背影,她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難道不是她體恤她受傷,主動包攬下來?

王蘭月走進了廚房裡,用力的將簸箕摔在灶臺上。不小心碰著旁邊的鐵盆,哐噹一聲嚇著了正在燒火的蕭正河。

“媳婦,咋愁眉苦臉的?”

“還不是因為你二嫂。”王蘭月瞪著門外。

蕭正河順著視線看著院子裡的陳書錦,低下頭不再追問。女人間的小打小鬧,他可不敢參與進去。

灶火燒的夠大,王蘭月站在一旁覺得毛心火辣,扭頭氣鼓鼓的出去了。

陳書錦感覺到一陣風從身旁飄過,等她看過來時王蘭月已經摔門回屋了。她衝著探出頭的蕭正河,無奈的露出笑容。

林小云也不讓她幹活,在家裡溜達了一圈也沒能找到她能幹的事情。轉悠了一大圈後,陳書錦乾脆出門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