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錦!”於小燕伸長脖子,手指敲打著兩人中間空餘的桌面上。一聲沒反應,她又連續敲擊了兩次。直到陳書錦疑惑的扭過頭,茫然的看著,“你說鄭姐怎麼突然這麼硬氣了?”

“硬氣點不好嗎?”陳書錦意味深長的反問道。

好是好,就是她不怕趙梅梅身後的靠山?於小燕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前面剛有點平息的情況急劇惡劣下來。

趙梅梅不但沒有反思,反而和鄭華鬥上了。她跟個潑婦似的,張牙舞爪的揮舞著臂膀,“你牛氣啥,不就是個破領工,還跟我這吆五喝六的,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是藉著關係進了廠子,整個車間無一人不知。也是有這一層關係在,她才敢隨意放肆。

鄭華被威脅,她言語中閃露著厭惡,“隨意,我倒要看看鬧到上面是你被開除還是我被開除。”

兢兢業業的和偷懶渙散,領導們恐怕不帶一刻猶豫就能抉擇出來。她那靠山的能力也沒大到廠長,真鬧大了,指不定誰倒黴。

“你說趙梅梅也夠蠢的,她真以為她在車間裡能隻手遮天啊。鬧大了說不定她連著她那個靠山一起被開除。”於小燕嘟囔著。

結果如何,試過才知道。陳書錦內心期待著趙梅梅發瘋撒潑,這樣她們的行動會方便容易更多。

鄭華內心也是如此,她譏諷的笑著,環繞著四周,指桑罵槐道:“一些人總是自以為是,手比眼高。哪天要是摔倒了,摔疼了,恐怕還得怪地面上的那塊石頭。”

大家憋著笑,簡明扼要的話在場的誰聽不懂看不出。

之前還處身事外,保持中立的工人們,眼看著鄭華能說會道的樣子,瞬間倒戈向她這一關。他們一直討厭趙梅梅,一天到晚除了炫耀就是炫耀。沒給她們帶來一點好處不說,加班的次數是越來越多。

“趙梅梅,你還是算了吧,本來就是你不對,你在這吆喝不是浪費時間嘛。”

“就是就是,鄭姐也是為了大家好,生長線高了,大家工資都高。”

一人發聲,其餘的人接二連三的訴說著內心的想法。眾多言語中,沒有一句是幫襯著趙梅梅。她就像是一顆老鼠屎,再壞了這鍋湯之後被人咒罵唾棄。

趙梅梅視線無處安放,她感受著大家的指指點點,頭皮一陣發麻,全身就像是爬滿了蟲子,咬的她內心焦慮疼痛。挽起的手臂無力的垂下,手腕上的銀鐲打在桌子的邊緣上。

咚,一陣悶聲。銀鐲子被磕彎了。趙梅梅心疼壞了,手掌覆蓋在上面,委屈的眉頭緊鎖。

“話我不想多說,後面都等著,你趕緊調整好心態繼續上工。”鄭華一聲令下,給了她個臺階。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趙梅梅拉不下臉。揮著手臂,昂首挺胸的往前逼近,“你自個幹去!”

話落,她一刻也沒停留,抬腳揚長而去。

她的離開就像是平行稱的另一端,一方沒了,另一方也無法安穩。機器驟停,車間裡亂糟糟的。冒然的離開,鄭華連找人替補都來不及。

她站在原地來回轉動著,雙手煩躁的抓著帽簷下的頭髮。生長線停了可是個麻煩事,對於他們工人來說一分一秒都不能停歇。

“鄭姐。”陳書錦在眾人的視線中站起,“我找你有點事。”

鄭華滿眼期待,像是在深淵中抓住了繩索。她腦袋快速的上下點動著,老實的跟在陳書錦的身後。

前腳離開,後腳車間沸騰起來。有說趙梅梅的,還有說鄭華的。不過他們的唯一的交集便是猜測這件事情會如何發展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