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昌手拿著粗麻木的毛巾,一邊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往著堂屋走去。

“娘,爹。”陳書昌開口叫著。

陳大指著一旁的凳子,“聽你娘說,你有事情要說?”

陳書昌坐下來,點了點頭,“我說完你二老別激動。”

陳大媳婦看了一眼陳大,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你這臭小子,有話就趕緊說,咋還磨磨唧唧的跟個女人似的。”陳大苛責道。

陳書昌放下毛巾,挪動著身子,一隻手臂搭在倚靠上,“錦妮兒住院了。”

“啥?”陳大媳婦跳了起來,兩眼發懵,連忙扶著一旁的陳大。

陳大反手握著陳大媳婦的手臂,語氣也變得急迫,“說完,別咋咋呼呼的。”

吞吞吐吐的,本沒大事,也給緊張出事了。陳大媳婦揉著胸口,不安的哼唧著。

陳書昌嘆了一口氣,安撫道:“不都說了,讓你們別緊張。我這剛說,你們就受不了。錦妮兒沒多大事,就上工的時候發呆,不小心碰到機器了。”

“抖碰到機器了還不嚴重?”陳大扯著喉嚨。

紡織廠裡的機器可都是真刀實槍,碰到了可不得出大事。而且還住上了醫院,那得多嚴重啊。

陳大越想,心裡越忌憚。

陳大媳婦痛苦的叫嚷著,就跟陳書錦沒了似的。

呱躁的聲音落入耳內,陳書昌長嘆了一口氣,“皮外傷,手掌被劃拉一道釦子,明天就能出院了。”

“你別安慰我們了,都住院了,哪還是流點血的事情啊。”陳大媳婦不信,執意讓認為陳書昌是在安慰他們。

話都說了,他們一意孤注的態度可讓陳書昌急了。他從椅子上站起,走到陳大媳婦身旁,“娘,你咋還嚎上了。都說了沒事,要真有事,我還能看著你們。再說了,錦妮兒真出了大事,我現在還能回來?”

仔細想想,好像是那麼回事。陳大打量著陳書昌,看著他平穩的樣子,慢慢也信了。

他拉著陳書昌的手腕,追問道:“錦妮兒現在一個人在醫院?”

“不是,正宴也在。”陳書昌扭頭。

突然安靜,陳大媳婦目不轉睛的盯著院內,“出了這事,書嬌那丫頭咋不告訴我們呢。”

“是啊,她和咱錦妮兒一個車間,她可肯定知道啊。”陳大附和道。

陳書昌也好奇,按理說陳書嬌沒跟著去醫院也要回來告訴家裡人啊。她一聲不吭,跟不知情似的,啥意思。

“行了,別想了,你二老抓緊時間去休息吧。我也睡了,明早還去鎮上醫院看錦妮兒。”陳書昌抓著陳大媳婦的胳膊,將人從椅子上扶起來。

走進了屋裡,陳大媳婦掉頭嚷嚷著,“明天娘和你一起。”

“別了,你去了不是添麻煩嗎。等我把錦妮兒接回來了,還怕見不著她?”陳書昌勸說道。

就小傷,再一大家子人都趕到醫院,還不夠麻煩的。有著功夫,在家裡煮點好的給錦妮兒補補身體。

陳大媳婦也想到了這點,她點頭,說道:“那明天把錦妮兒接回家,我明早起來殺個老母雞。”

“行。”陳書昌回覆著,催促著他們抓緊回去。

以後的溫度要比下雨時還要冷上幾度,窗外的風呼呼的叫著,刮的窗戶發出咣噹的聲音。

蕭正宴抬腳走到窗戶邊,手掌扶著玻璃,摸著木框。他來回張望著,走到一旁的地上撿起掉落的紙張。摺疊成幾瓣,強塞在了縫隙了。

木框間被東西卡著,變得緊密起來,風吹在上面也不再被吹動。看完後,他才放心的走回到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