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宴心帶著疑惑,盯著於小燕等待著她的回覆。

兩雙明亮的大眼睛盯著於小燕,她聳著肩膀,手舞足蹈的解釋,“對,醫生說沒有傷到筋骨,明天就能出院。”

陳書昌撥出一口氣,一路上緊閉的神經在這一刻鬆懈下來。他靠著床沿坐下,溫柔的撫摸著陳書錦面前凌亂的散發,“好好的,咋就受傷了?”

看著大家為她擔憂,陳書錦羞愧不如的低下頭。手臂在被褥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被單。

這是個意外,她也沒想到。

陳書昌察覺到陳書錦的情緒不太對,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筆直佇立在那的蕭正宴,“錦妮兒,你給二哥說,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裡的妹妹,他不捨得任何一個人去欺負她,讓她受半點委屈。

空間裡瀰漫著危險,一道道火辣的視線落在額頭上。

都嫁人了,感情上的小事情也不能讓二哥知道。他那護犢子的性子,保不齊對蕭正宴做出點什麼。

腦海靈動的轉動著,陳書錦抬起頭憨憨的笑著,“哪有什麼事情啊,二哥,你這麼嚴肅嚇著我了。”

嬌滴滴的抱怨聲迴盪在耳邊,蕭正宴抓著頭皮,跟毛頭小子似的,“二哥也是擔心你,怕你受了委屈。”

話落,他還有意的看向蕭正宴。赤裸裸的警告,任誰都能看出來。當然,除了不在狀態傷的於小燕。

蕭正宴面無表情,保持著一貫平靜。

“哪有委屈,我就是上工的時候犯瞌睡,不小心碰在了機器上。”說著,陳書錦還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像是怕人嘲笑她似的。

陳書昌眼神跟獵鷹似的,上下打量,“沒騙我?”

“二哥那麼聰明,我哪敢騙你。”陳書錦撒嬌的摟住他的手臂,臉蛋在上面蹭了蹭。隨後,她揚著腦袋,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的笑跟四月的春風,讓人心曠神怡。陳書昌也不在堅持,揉著她的頭髮,故作懲罰,兇巴巴的苛責,“你啊,下次長個心眼。這多嚴重,要是傷到了手,以後咋辦?”

陳書錦鬆開她的手,耷拉著腦袋,躺平認嘲。

陳書昌無心的話,蕭正宴心中卻有無數個藤條纏繞在他的心尖上,有一種窒息的疼痛感。

殘疾,他的代名詞。印象中,他已經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適應大家異樣的目光,還有那一聲聲的嘆息聲。

就如陳書昌所說,傷到了手,以後怎麼辦?對啊,她已經嫁給了一個瘸子,難道也要變斷臂?如果是真的,得有多痛苦,又多少人疼惜她們。

空中的悲傷鋪蓋在整個上空,陳書錦咬著唇瓣,搓著眉毛,“二哥,別說了。”

她看出蕭正宴敏感的心靈已經在胡思亂想,看來他一會兒又要提出分開。不行,這些話她可不想再聽第二遍。

拽著陳書昌的袖口,陳書錦扭捏的身子,“二哥,你送小燕回去吧,這裡正宴陪著我就好。”

“他?”陳書昌不自主的看向蕭正宴手下的柺杖。

“二哥。”陳書錦著急叫喊道,用著聲音拉回他的視線。

刺耳的嚷嚷聲,旁邊的病人不樂意了。嘩啦,簾子被用力的拉開。小眼睛大臉盤的男人,指著陳書錦的鼻子,粗魯的苛責,“叫啥叫,這都幾點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他一說,旁邊還未睡著的病友都撩起簾子,打著看熱鬧的樣子注視著他們。

於小燕一小女生,哪受得了這架勢。她嚇的白了臉,著急想拉上身旁的簾子,阻擋他們的視線。

想法挺好,不過不太現實。

蕭正宴往前邁了一步,擋在兇巴巴男人的視線。他開口,勸慰陳書昌,“這裡我陪著,你帶著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