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單身漢的苦痛

好在蕭村長平日裡也知道陳二嬸的為人，還看到陳書嬌眼裡的雀躍，在心裡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兩個人，面上沒顯露什麼，只說了兩句場面話婉拒，然後將這個話題繞了過去。

人家都拒絕了，陳二嬸臉皮再厚也不好再開口，只能僵硬的笑笑，在心裡將人罵了個遍。

陳書嬌羞怒的抬不起頭，強忍住眼淚吃完飯就跑回房裡哭了。

一時間，飯桌上氣氛十分尷尬，好在蕭村長會做人，將氣氛活躍起來，而陳二兩口子一直到結束也沒說什麼話了。

趁著暮色，陳大夫婦媳婦洗漱好進了屋裡躺下，兩人並排蓋著兩床半新不舊的棉被卻是久久都不能入眠。

黑暗之中，還是陳大媳婦睜開眼率先開了口：“當家的，你也知道咱們書錦中意親家家裡的二小子吧。”

今天飯桌上陳二嬸開口一直在腦海中回放，就不免讓陳大媳婦想起當初蕭家說要換親時候的事兒：“要早知道書錦中意，我就應了換親了！”

陳大媳婦悵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二沒有睡著自然能夠聽清，女兒的心意他自然也很是清楚，只恨現在沒有煙桿子，能讓他抽一口好清清腦子。

“老話說的好，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書盛和婷婷過的好好的，現在哪裡還有換親不換親的說法。”陳大被水煙常年浸潤的沙啞嗓音自黑暗中緩緩響起。

頓了頓，陳大又繼續說道：“老二他們家之前還說要我們嫁妝讓書嬌換親，現在看著蕭正宴學了醫以後有了出路也不說嫁妝不嫁妝的事兒了。”

“正宴那孩子是不錯，就是話少了點，不是那種花裡胡哨的。”仰躺在炕上的陳大媳婦說了一句中肯的話，現在熟悉了之後，她也不覺得蕭正宴的瘸腿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大事兒了。

陳大還是閉著眼睛，黑色的眉頭卻不由得蹙了起來，最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咬牙道：“要是以後再碰見親家，我就豁出我這張老臉，也問問我家錦妮兒能不能成！”

在睡夢中的陳書錦自然是不太清楚自己父母的拳拳愛意，一覺睡得不太安穩，現代的宅女生活在夢裡時斷時續，像是一個虛無的夢境一般。

天色亮起魚肚白，雞鳴過三遍，陳書錦再也睡不著了，便有些抹黑的穿衣服起床。

陳書盛和蕭婷婷作為學校裡的老師，孩子們的秋收假還沒有放完，他們就得先回學校去做教學準備。

因此即便陳書錦起得早，卻還有比她更在的陳大媳婦已經開始在燒鍋灶，打算給兒子媳婦整些熱乎軟和的早飯。

陳書錦來廚房本打算拿暖瓶打水洗漱，沒成想看見自己親孃已經在燒火了：“娘你咋也起的這麼早？”

這些天陳大娘都去孃家那頭奔喪，家裡都是陳大媳婦一手把持，這一大早又要燒火又要和麵的還真有些忙不過來。

“剛好你也起的早，快來坐著幫娘燒火。”陳大媳婦自矮凳上起身，將火鉗交到了陳書錦大的手中才繼續，“這不你哥哥嫂子下午都要回鎮子了，娘得做點好吃的給他們補補，這些天都累瘦了！”

說著就想起陳二嬸那扣扣搜搜的樣子，管飯的那兩天蒸的饅頭還沒有鹽罐子大，吃的不好還拼命使喚人幹活，不瘦就怪了。

陳書錦點點頭也不推辭，趕緊用手抹了抹臉就坐到了灶眼的邊上，裡面已經有乾柴剛燒上，她得負責是不是的挪挪柴火，防止火過小或者過大。

有了陳書錦幫忙，陳大媳婦自然能空出手來安心的和麵：“我做花饅頭可是你外婆都誇過的。”

“娘我想吃你做的花捲，做幾個花捲唄。”陳書錦在那頭燒火燒的渾身暖洋洋的，橙黃的燈光映在臉上更顯得肌膚細滑。

陳大媳婦最愛聽自己的兒女說這樣的話，在她看來，孩子愛吃就是對她手藝的最大肯定了：“使得使得，娘給做。”

不多時，陳書昌也起床來到了廚房，一看廚房就自己親孃和妹妹，又有些不平：“奶奶出了門就沒人管二嬸了，怎麼就娘和錦妮兒在這裡燒火做飯？”

他以前在家待得少，陳二嬸都有陳大娘壓著，因此也不知道什麼，年邁的奶奶好容易出趟門，也叫陳書昌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

“你二嬸不起來也好，不然這些吃的她連吃帶拿可就不夠你和你哥分的了。”陳二嬸心情像是還不錯的樣子，恰巧鍋裡剛蒸好了第一批饅頭，陳大媳婦趕忙抓了一個小老鼠形狀的出來。

剛出籠的饅頭燙手的很，陳大媳婦眼疾手快將它扔在了桌上放放涼，小老鼠做的栩栩如生，陳大媳婦發還用了兩粒黑豆給它眼睛，看起來十分好看。

陳書昌伸手就要抓著吃，叫饅頭燙的縮回手貼著耳垂嘶嘶的叫喚。

在燒火的陳書錦看了哈哈的笑：“二哥你也太心急了，不知道剛出籠的饅頭摸不得嗎？”

這話說的陳大媳婦也笑，只她一邊笑，一邊又將蒸好籠屜拿出換了新的籠屜上鍋蒸起，因此還沒那個功夫來取笑自己的二兒子。

在妹妹面前失了面子的陳書昌卻並不惱怒，只笑眯眯的待饅頭涼的差不多再重新拿在了手裡：“誰叫娘做的好吃，我不心急誰心急？”

“油嘴滑舌的，要是能用在哄小姑娘身上就好了，好歹能叫我早日娶上二媳婦啊。”陳大媳婦拿眼斜了陳書昌一眼。

後者在娶媳婦這方面的問題上自然而然的就矮上了一截，可憐他一個開修理鋪子的，天天忙得髒兮兮的沒空想親不說，就是好容易在修理的時候碰上小姑娘也難有人看上自己的。

想著陳書昌又朝著陳書錦開口：“錦妮兒在紡織廠裡頭是不是有許多女工友？趕明兒給二哥我介紹介紹？”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陳書錦覺得陳書昌腦子轉的還挺快：“好說好說，我最喜歡吃鎮上許家做的桃花酥，二哥啥時候給我吃夠了我就給二哥介紹一個。”

說完陳書錦也笑開了，看著陳書昌哀怨的小眼神，她反正是無法體會單身漢的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