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保安長得還沒我壯,有個斯斯文文的,還戴著副眼鏡。

我一眼就看出這人有問題了,大白天的,他身後竟然跟著個黑影。

那黑影貼在他後背上,像個人,又看不出五官模樣,就跟個直立行走的影子一樣。

另一個保安進屋就跟我說,他們學校是小學制度,不收成年人,還說他認識一個不錯的武術教練,可以介紹給我,當私教。

還私教?那玩意兒得多貴!

我盯著眼鏡男身後的黑影看了會兒,說還是拉倒吧!

離開那所私立小學,回家後,我把看到黑影的事說給柳銀霜聽。

她問我那黑影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柳銀霜說她會讓探兵去看看,我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哪知道,當天晚上,那小旋風就把事打探完了。

夜裡十點多,我和柳銀霜,正圍著一堆破書爛冊連夜加班。

屋門忽然被一陣涼風吹開,一個小孩兒模樣的人形出現在屋裡,就往我臉上瞅了瞅。

那小孩兒瞅著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光著手腳,穿著小肚兜,看著都冷。

但它沒有實體,只是個虛影。

這就是柳銀霜說的‘小旋風’。

她進屋只瞧了我幾眼,就趕緊跟柳銀霜說,“蛇仙姐姐,我去看過了,那小哥身上的黑影,是他自己的。”

我聽這話奇怪,就問她,“怎麼可能?那人的影子都印在地上,哪有站起來貼著後背走路的?”

小孩兒看向我,也不見外,直接說,“當家的,那不是影子,那是人的三魂七魄,那位小哥應該是近日受了驚嚇,讓蛇仙姐姐給收收魂就好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魂都嚇飛了?

我琢磨著。

柳銀霜就說,“此人是因何受了驚嚇,再去查查。”

小旋風忙點頭,又說已經給那小哥託夢了,明天一早他就能來看事。

柳銀霜點頭,那小旋風跳了兩下小胖腳,就一道風似的閃出門,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那眼鏡男登門來看事。

我正在屋裡整理這兩天翻完的書,院門和屋門都敞著,那人進屋也沒敲門,就問了句,“錢先生在嗎?”

我從一堆書後面站起來,往他身上一瞅,愣了下,這人身上的黑影不見了?

眼鏡男看著我,做了個自我介紹,說他叫陳冕,昨天晚上有仙家託夢,讓他來這裡捧一捧。

這個‘捧一捧’就是人受了驚嚇之後,需要師傅給收收魂的意思,北方的朋友應該都懂。

當時說著話,他拿出二十塊錢遞給我。

好像根本就沒認出我。

我明明前一天才去過他們學校,還是他和另一個保安一起給我趕出來的,這才一晚,他就不記得我了?

我狐疑著接過他手裡的錢,柳銀霜忽然閃到我身旁,讓我問問他,是如何受的驚嚇。

我讓陳冕坐下說話,就順著柳銀霜的意思問了問。

陳冕說他在一傢俬立小學上班,是個保安,三天前值夜班的時候,巡視後操場,在柵欄邊子上看到個人。

說那人穿著明黃的袍子,頭上頂著一隻白色三角帽,當時就背對著他,蹲在操場的鐵網外,陳冕看著可疑,就拿手電照那人,問他是幹什麼的!

這要是個普通人,不用保安走到近前,被手電一照就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