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碰到桌面上的桌布,立時燃燒了起來,火焰立刻騰起……

貂禪看到火光,一下子驚醒過來,手忙腳亂地撲打著燃起的火焰。

正遠遠地眺望著繡樓,盼望貂禪能到窗前現身的張寶,突然看到屋內的燈火亮了起來,並聽到了貂禪緊張的驚叫聲,雖然聲音並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到張寶的耳朵裡,卻是相當的刺耳。

張寶迅速地站起身來,意識到貂禪的房間裡一定是出事了,當下不假思索地飛身衝到小樓前,運起御空之術,直接向著樓上飛去。

貂禪撲打了幾下,那著火的桌布被她撲打到地上,不但沒有熄滅,火勢反而更加劇烈,嚇的貂禪大聲的叫了起來。

只聽窗欞響動了一下,一個人影竄進了屋中,正是張寶。

貂禪一見有人進入,更加緊張,大聲地喊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張寶並不答話,快步上前,手腳並用,撲打著地面上的火焰。

貂禪見他只是撲火,對自己並無惡意,也就暫時停止了叫喊,詫異地看著張寶。

但她先前的喊聲,已經驚醒了睡在繡樓二層,被司空府派來專門伺候她的丫鬟。

二樓的燈很快亮了起來,並傳來了丫鬟迷糊的問話聲:“貂蟬小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貂禪剛要回答,又看看正在撲火的張寶,猶豫了一下。

張寶聽到丫鬟的問話聲,也是一驚,回頭看著貂禪,手裡卻是沒有停,低聲道:“小姐,是我,白天你幫過我,我不是壞人。”

丫鬟見貂禪沒有回話,又問道:“小姐,到底怎麼了?”

貂禪此時也認出了張寶就是自己白天在街上救的那個年輕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深夜闖進自己的房間,也不想害他,於是提高聲音回答道:“沒什麼,我看見一隻老鼠,你睡吧,沒事。”

“哦。”丫鬟答應了一聲,熄滅了燈火,重新去睡了。

張寶撲打了一陣,終於將燃燒的火焰全部撲滅,迴轉身來看著貂禪。

貂禪看著張寶,先是道謝,又有些害怕道:“謝謝你幫我撲滅火,可是,你怎麼會闖進我的房間的。”

張寶終於近距離的看到貂禪,原本想好的很多話一下子卻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只是呆呆地看著貂禪,說不出話來。

貂禪見他只是看著自己發呆,緊張起來,低聲呵斥道:“你要再不說話,我可要喊人了。”

這句話把張寶驚醒過來,他趕忙答道:“小姐千萬別喊,我深夜到此,別無他意,只是感激小姐白天搭救之恩,想當面再次拜謝而已。”

貂禪見張寶語出真誠,放鬆了警惕,說道:“我也沒做什麼,再說你白天不是也謝過了嗎?你快走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不好。”

張寶剛要答話,就聽得屋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是啊,一對痴男怨女,乾柴烈火,再相處一會,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呢!”

張寶和貂禪聽到這個聲音,都是大驚,不知道說話的到底是什麼人……

張寶忍不住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屋外的聲音發出了一聲輕笑,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張寶聽出對方的聲音,臉色大變,呢喃道:“是你,你,你怎麼會在洛陽……”

那女子冷笑道:“閒話少說,快隨我離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張寶聽到這話,也不敢在逗留,衝著貂禪抱了下拳,衝到窗前飛身而出。

只見繡樓的樓頂上,立著一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見張寶出來,也不說話,轉身就走,只見衣袂飄舞,人影婆娑,轉瞬間,人已飄出數丈遠。

張寶一見,也不敢耽擱,使出御風術追了上去。

貂禪追到窗前,卻看到兩人已經遠去,不知所蹤,只有那還在微微搖擺的窗子證明著這屋裡剛才曾經有外人進來過。

貂蟬遲疑著看著夜空,將窗子重新關好,雖然張寶並沒有說什麼,但貂蟬從他的眼神裡,也已經感覺出,他絕不只是再來道謝那麼簡單。但現在他已經離去,到底還有什麼目的,卻是無從詢問了。

白衣女子和張寶一先一後,駕起御風術,向著城中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