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話,沒必要對陸又夏說。

“這樣喝酒,才有喝酒的意思。”

阮世佳收斂眉眼,臉色清淺沒有多少波瀾,只是視線在陸又夏臉上轉了一圈:

“我指的是我自己,你不會喝就別這麼喝。”

“誰不會喝了,我酒量可好的很!”

陸又夏的性格最是經不起激將,聽到阮世佳這麼說,她杏眸圓睜,也立刻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灌了起來,阮世佳想攔她都攔不住。

儘管這其中有些酒的酒精度數並不高,但是人一旦喝雜了就很容易醉,尤其是陸又夏這種本身酒量就不怎麼好的女孩。

沒幾個回合,陸又夏整個人就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一雙眼睛也變得不再清明。

“佳佳姐,其實我挺好奇的,為什麼你會跟盛總離婚啊?”

陸又夏一屁股在阮世佳身邊坐下,大著舌頭問道:“其實我看得出來,盛總還非常非常喜歡你,你對盛總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吧,怎麼就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陸又夏每說一個字都伴隨著一股明顯的酒味兒,很顯然,她已經喝醉了。

可是正因為她喝醉了,所以她問出的問題才如此肆無忌憚,像是一根綿軟的針,刺中了阮世佳心底最痛處。

阮世佳眉頭蹙了蹙,眸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芒,唇角不自覺,扯出一個上揚諷刺的弧度。

關於這個問題,她也曾很想知道答案。

想知道為什麼盛言書對她能如此毫不留情,下這麼狠的手,即便他沒有喜歡過她,可她曾對他炙熱如火的愛,竟然讓他沒有半分動容?

可是當方若雪如同勝利者一樣出現在她面前,站在瀕臨死亡的她面前告訴她,因為她的存在是阻礙她和盛言書在一起的障礙,絆腳石,必須要除掉的時候,這個問題,阮世佳就再也不想問了。

她現在都還記得,當時方若雪靠近她的耳畔,近乎嘲諷地對她說:“其實你也不是非死不可,只不過盛總壓根不在意你的死活,他把你交給我了,讓我怎麼處置都行,只要做的乾淨一點。”

方若雪捋了一下垂在額邊的碎髮,臉上的笑容驕傲又嫵媚:

“我想了想,你還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好了,連同你肚子裡的孽種一起,這樣我和盛總就可以高枕無憂,永遠在一起了。”

她的笑聲迴盪在阮世佳的耳邊,阮世佳那時是在出了車禍之後。

她渾身浴血,無力地躺在醫院的急救室裡,全身的每一塊骨頭都彷彿被碾碎了一樣。

她拼了命想要抓住方若雪的衣袖,她想帶她一起下地獄。

可是那時的她,在方若雪面前就如同一隻任人搓圓捏扁的螞蟻,即便被殺了,她也沒有絲毫還手的力氣。

也許是她生命力足夠頑強,也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

能活下來,阮世佳自己都覺得幸運。

不過這一幕永遠地刻在了阮世佳的腦子裡,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是不是因為方若雪那個歹毒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