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世佳這話幾乎等同於殺人誅心,盛言書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一旁的楊炎彬也適時發出一聲嘲笑。

他剛準備發作,樓梯口傳來阮小北軟軟的一聲:“媽咪。”

阮世佳一愣,轉頭就看到兒子邁著小短腿朝這裡跑來。

看到孩子,盛言書的臉色迅速收斂,不再像剛才那麼難看,眉眼中不自覺帶上了幾分柔軟。

可阮小北徑直忽略了一旁站著的他,直接撲進了楊炎彬的懷裡。

“楊爸爸!”

“小北起床了?”

看著兩人宛若父子一般親暱,場面,盛言書隱忍著沒有發作,阮世佳下意識偏頭看了他一眼。

“好了,小北,不要黏著幹楊爸爸。”

阮世佳走過去將兒子接過抱在懷裡,抬腳下樓。

盛言書的視線追隨著母子二人消失在書房門口,直到身旁的楊炎彬出聲才換回了他的思緒。

“盛總,繼續糾纏下去就沒意思了。”

盛言書轉頭,沒有旁人在場,他目光中的敵意毫不避諱直射向對面的男人。

下一秒盛言書啟唇,聲音一字一頓,帶著寒意:“關你屁事。”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老宅。

剛回到車裡,盛言書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

是傅遠的電話。

剛一接通,傅遠的聲音裡就難得帶上了幾分焦急:“盛總不好了,方若雪逃跑了!”

“什麼?馬上派人去找。”

“是!”

兩小時前。

方若雪從昏暗的地下室中睜開眼。

四周漆黑一片,這是她自備盛言書抓起來之後就一直關著的地方。

準確來說,連方若雪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只能大概判斷應該是個偏僻地方的地下室。

周圍很空蕩,方若雪說一句話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回聲,周圍漆黑一片,濃重的黑色充斥著這片空間。

自從她被關在這裡,就沒有見到過一個活人,除了自己之外,她已經許久沒有聽過人的聲音。

方若雪無法判斷白天跟黑夜,因為這裡沒有一絲光亮,更別提是窗戶,她已經忘記了太陽的溫度,和人說話的聲音。

這是一種殘忍的精神折磨,一點點逼著她崩潰。

在進這裡之前,傅遠告訴她,除非她說出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否則就會被一直關在這裡。

方若雪睜開眼,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緩緩屈起雙腿抱住,這是她唯一能夠帶給自己安全感的姿勢,在不知白天黑夜的漫長日子裡,她一直用這樣的姿勢熬過時間。

每一天,她都是這樣過的,四周萬籟俱寂,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只有在她每次睡醒之後,才能夠看到地面上憑空多出來的一點食物,而那些也只夠維持她的基本生命。

方若雪嘗試過閉眼裝睡,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什麼時間透過哪種方式來給自己送飯,可無一例外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慢慢的她才發覺在自己閉眼之後,這個空間內會被人灌入迷藥。

她,受不了了。

今天,這樣的認知清晰的出現在方若雪的腦海中。

她的精神瀕臨崩潰,再這樣下去,恐怕不死也得瘋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