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激勵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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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生一把拉住溫婉兒,氣道:「你老實些吧,望月城你能搶得先機,是聞人天宇不在,你去彬州,那就是送上門被虐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現在去就是添亂了。」
溫婉兒也是久經思量,她敢圍望月城是因為這座城唯一的價值就是礦石,而礦石抵了燕國的貢禮,她保護「貢禮」誰都沒話說。但彬州又不同,圍不住不說,交接時間還有月餘,聞人天宇必定嚴加防備,而他經望月城一戰必定恨不得剝了她的皮,如今安穩待著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可她實在不放心彬州情形,要說聞人天宇不玩花樣誰信啊,可那邊太安靜了,靜得讓人心裡發毛。
她的擔憂大先生自然明白,拍了下愛徒的頭道:「許多事不是你我能改變的,彬州被燕國佔領近百年,百姓一直備受欺壓與盤剝,據我所知,被佔領前彬州人口約三十萬,如今卻少了一半。」
「在兩軍交戰其間,燕軍缺少糧餉都是從彬州徵收的,彬州內的情形可想而知。如今聞人天宇離開前必定會大肆搜刮一場,這一點不難想到,我們也阻止不了,其它的量聞人天宇也不敢做得太難看。」
「婉兒,收回彬州不難,難的是如何收拾燕國留下的爛攤子,如何讓彬山百姓生活安定下來。」
溫婉兒點頭,卻又拉了下大先生衣袖道:「老師,我把朝庭派的三位官員給丟了,現在沒人幹活了,早知道我就該留下他們。」
大先生挑眉看著溫婉兒道:「他們即使在這裡你也不會用,你能信得過他們?別裝了,想讓我做什麼痛快說吧。」
溫婉兒笑道:「老師,朝廷沒派出合適的人接管彬州事務,那就只能我們自己來,你都說了接下來治理難啊,這要怎麼安排我可不知道,你要幫我才行。」
大先生早就料到讓他跟來是要幹活的,好在一路遊山玩水心情不錯,倒也不推辭,白了溫婉兒一眼道:「人呢,沒有足夠人手我可什麼都不管。還有,軍中我就不去了,你自已負責。」
溫婉兒笑嘻嘻道:「老師,人手管夠,莊子上這些年也培養了不少人,還有我大哥你也可以用,我們所有人都聽您的,誰不聽我揍他。」
溫景行聽到溫婉兒點到他驚了一下,望向大先生的目光中帶著希翼的光亮,大先生忍了一下沒有說話,心中不以為然,溫景明不笨,但資質比溫婉兒姐弟差遠了,身上還帶著權貴子弟的自大與嬌氣,老實說他並不喜歡,只是看在好友溫亦輝與徒弟面子上也不說破,以後讓他知難而退就是了。
大行生說餓了去找吃食離開,溫景行有些失落,紅著臉望向溫婉兒道:「大先生一直都不太喜歡我。」
溫婉兒點頭道:「是啊,他不喜歡你,但那不是他的錯,大哥也要自問自己是否有值得人喜歡之處?論才你沒有特別之處,又與老師沒有什麼感情,他這樣很正常,但大哥你可不能放棄,不說別人,這一點你要向爹爹學。爹爹少年時想學武,侯府連個武師都不肯給爹爹請,他就跑去偷看鏢局的人練武自己學習。」
「後來爹爹立志參軍,要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你能想像他當年一個人跑到各大門派學藝時是什麼情形嗎,我聽唐伯伯說過,爹爹被人放狗咬過,被人圍毆過,還被人哄騙掃了兩個月的地,可他從不放棄,爹爹知道自己要什麼,面子不重要,流血流汗也不重要,學到東西才重要,這才有如今爹爹這一身本領。」
「我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你如今比爹爹當時已好太多,老師不想教你,但也沒拒絕你啊,即使拒絕你又如何,你就不能學了嗎?你做不了他的學生,那就當他的書童,你聽不到他講學,但可以替他辦事,給他打下手,你可以自己琢磨啊!」
溫景明張了張嘴,不知該贊同還是該反駁,這完全顛覆了他以往
所接受的教養,世家大族子弟的高傲讓他難以認同,卻又覺得妹妹說得有理,爹爹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那裡。
溫婉兒拍了下溫景明的肩膀道:「大哥,做人要拿得穩,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你是家中的長子,未來的西南王,你要做的不是維持高貴的表相,而是具有真正的實力,讓你能撐起一個家族。」
溫景明猶豫了一下,突然問道:「婉兒,子昂一直在軍中長大,而且他武功也不錯,西南王的爵位更適合他的。」這是他長久以來的疑問,今日終於有勇氣問了出來。
溫婉兒正色道:「這不難理解,爹雖然為人粗狂了些,但他也不傻,皇上信任他能讓他享有王位和軍權,可說是一人之下的權勢,但是到了下一代君王,可不見得有這樣的容人之量,與其讓皇上猜忌,那不如讓家中孩子把權勢分一分。」
頓了下溫婉兒笑道:「爹的想法是西南王爵位給你,西南大軍交由子昂,你們兩兄弟一文一武,互相配合,方可保溫家百年昌盛。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你能力不行,壓不住子昂,他一定會和你爭爵位的。」
溫景明多日來心中的石頭落了地,突然間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也笑著道:「放心吧,大哥知道該怎麼做了,不過我不需要壓著子昂,有你在他上不了天,我只要想著把你嫁出去,這個家就可以輪到我當了。」
溫婉兒臉上一紅,心頭突然閃過一個身影,這才想起剛才小弟塞給了自己一封信,臉上又更紅了一些。
溫景明鄭重地對溫婉兒施了一禮,雖未言明,但這禮卻是他一直說不出口的謝意,從救他出監獄,到鼓勵他站起來,再到今日的開解與鼓勵,原本讓他嫉妒厭煩的妹妹卻溫暖了他的心。
溫婉兒身邊已無他人,便從懷中拿出了東方青雲的書信,信中寫了這段時間京中發生的一些事。
首先是被她弄丟的三位大臣,在破廟中醒來後,三人經歷了千辛萬苦,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走回了京城。沒辦法,他們之中有個人傷了腿,還都身無分文,所有證明身份的東西都被拿走了,找到縣衙說自己是落難欽差也沒人信啊,門房那一關都沒過就被趕了出來,偶有好心人願帶上他回京城,卻總是被人攪合了,直到他們認命,知道自己只能靠走的回去,且還是一路乞討著走回去,三位大人可是好好地抱頭大哭了一場,其一路種種心酸不足為外人道哉。
當滿朝大臣看到三個神色憔悴,瘦骨嶙峋的同僚時,個個把溫婉兒父女好一通罵,直到東方青雲問西南王何錯,眾人又說不明白,畢竟是三人吃不了連日奔波之苦自求離開隊伍才出了事,可要說這事沒有溫婉兒父女搞鬼誰信啊!
永德帝又問大臣們,邊關還等著欽差辦理交接呢,這次派何人前去啊,當時朝堂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大臣說話,且個個都低垂著頭,生怕自己被人點了名。
溫亦輝父女一向的無法無天,眼前三個大臣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西南邊關是他的地盤,哪是隨便能去的啊,萬一不和他們父女的意,能不能有命回京都難說。
最後永德帝點了禮部尚書劉傳文為欽差,又起用了原本在家養病的翰林院大學士楊繼軒為彬州太守,並令吏部調派了十來名州縣官員一同接管彬州。t.
東方青雲特意在書信中寫明瞭楊繼軒的背景,楊家三代翰林,學識不用說,就是脾氣太直,在朝中沒少得罪人,說是養病,實則被排擠等不到空缺,在家一呆就,不屬於朝中任何派系。
溫婉兒撇嘴,楊太守怎麼沒有派系,他是屬於皇上派系的吧,皇上也真不易啊,安個人費這麼大勁。
信中還寫道,朝中這幾天對溫亦輝的行蹤十分關心,永德帝推說不知,只要不耽誤正事他並不打算過問。因此又有朝臣擔心兩國交接之時西南王
還不出現該怎麼辦,永德帝直接道:「西南王武功高強不用擔心出事,且西南軍中還有不少將領呢,他女兒不是已在邊關嗎。」
只是皇上的話並不能讓大臣們感到心安,甚至有些人的心反而提了起來,溫亦輝不會是查覺到什麼了吧,否則他好好的怎麼鬧起了失蹤。
信中剩下的內容則是表達一些關心與問候的,還說到他已在京中飄香樓對面,開了個奇味齋,專門收集各地奇特吃食,也賣些小龍蝦與牛雜等人們吃不到,或是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吃的食物,等她回京應會多出幾種新穎食材。
溫安兒的口水差點兒流了出來,東方青雲這廝太壞了,總拿食物勾引她,這奇味齋的主意不錯,但還不夠,若真要蒐羅各地美食與食材,還要加大發展商業,讓貨物流轉起來才行,溫婉兒心中又多了一些想法,美食的誘惑讓她的大腦飛快轉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