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屋子中間出現的大洞,眾人心頭大喜,幾經周折終於讓他們找到了藏寶密室,也不枉他們一群人在山中歷經重重風險。

萬老望著黑乎乎的洞口遲疑了下,然後示意兩個侍衛下去探查虛實,莫久為卻對萬老道:「侍衛們輕功太差,裡面有個什麼機關他們絕對躲不開,這裡以萬老功夫最高,還是請萬老出手吧。」

莫久為心中也是有個小九九的,他這次偷入大周境內,帶來的人本就不多,這密室中說不得有多少機關陷阱,弄不好他有多少侍衛都不夠死在這裡的,還不如直接讓三大高手出動呢,至少以他們的本事不一定會死,哪怕就是死了也比侍衛們探查的內容多啊。

萬老心頭不快,少爺這是擺明了讓他去送死啊,不就是昨日事出突然自己閃開沒有救他嗎,這就把以前他所有的好都抹殺了,他以前可沒少幫他擋暗箭,殺人放火的事也替他做了不少,真真是忘恩負義、薄情寡信之人。

萬老臉上的不快之色雖短,但還是被不少人看了出來,莫久為的眼神一冷,剛想再說兩句,就聽邊上一個嬌柔的女聲道:「你們真是磨嘰,不就是一個山洞嗎,在本仙子眼中小菜一碟啊,少爺若是不怕我偷拿裡面的金銀,我來給少爺當個馬前卒。」

莫久為忙道:「仙子這是說得什麼話,你的為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這洞不知深淺,仙子還請小心。」

莫久為對胡盈然越發和善,望向她的眼神已不再冷冽與厭惡,而是柔和了許多,不經歷一番世事看不出一個人的好惡,以前覺得萬老千好萬好,如今卻發現他是個貪生怕死之人,這掉進錢眼中的毒仙子卻有膽有謀,至少是個懂眼色、顧大局的。

萬老哼了一聲退到了一旁,胡盈然拉了根繩子一躍而下,不一會兒發出訊號告訴大家安全,其它人這才跟著也下到了洞中。

隨著胡盈然逐一把牆壁上的燭火點亮,眾人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洞中空蕩蕩哪有什麼金銀珠寶,地上散落著一些捆人用的繩索與腳印,可見這裡早已被人捷足先登,他們只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胡盈然臉上也是濃濃的失望,嘆息道:「痕跡看上去都是新的,這裡前不久應來過人,我想應是西南王他們在這裡時就發現了寶藏,然後都取走了,想想也是,西南王手下有三大奇人之一的沐大師,這裡的機關怎麼能難住他呢。」

莫久為一邊四下檢視,一邊回道:「不是沐大師,他人在京中沒有跟過來,我猜應該是溫婉兒,她與沐大師相處日久,應是學到了一些皮毛。再加上她為人狡猾得很,發現這裡也不足為奇。」

胡盈然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婉兒狡猾應該與發現這裡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吧,但他是怎麼那麼肯定這裡是婉兒發現的呢。

莫久為見到胡盈然疑惑卻不再解釋,其實他自己也解釋不清,但直覺就是認為這必然是溫婉兒的手筆,聞人天宇曾不止一次說過,西南王的這個女兒狡猾得似狐狸,又繼承了溫亦輝的兇悍,絕對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看過一圈確認一點兒銀子屑都沒有留下,眾人這才死了心順著繩子爬了上來,莫久為已是轉換了心情重新振作了起來,對眾人道:「山中寶藏只是碰碰運氣,既然證明我們沒了機會,那就不要再想了,接下來我們到邊關去看看西南軍去。」

萬老點頭贊成道:「少爺說得對,我們這次來主要的任務就是探聽一下西南軍的訊息,如今西南王剛好不在軍中,我們過去做事可能會更為便利,仙子是大周人,到時可要仙子多多出力了。」不是過你膽小怕死被少爺不喜吧。

萬老挑了下嘴角,胡盈然笑意不達眼底,兩人之間顯然是在暗中較勁,莫久為看在眼中卻不為所動,只是淡淡道:「那好,我們這就下山吧。」在他看來這兩人就從沒有團結

這,原先是胡盈然性子怪癖,不一場明爭惡鬥了,但這又如何,這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他們互相竟爭排擠總比四人合起夥來糊弄他來得好吧。

回去的路要走得更加順暢,一行人急於趕路也沒有怎麼休息,到了第二日清晨,已快要到他們曾落腳的第一個山寨了。

莫久為身上的傷似是又裂開了,覺得似有水珠在往下流,他知道可能傷口又在出血了,於是告訴眾人,到前面寨子裡體息一會兒,中午再下山。

只是在他們能見到寨子時,也見到了寨子裡有不少人影晃動,就見一隊西南軍士兵已把寨子團團圍了起來,幾個士兵手中拿著曾困住他們的鐵網在向一個少女稟報著什麼,然後,就見那少女的目光四處打量,最近竟向他們的藏身之地望來。

胡盈然一把壓下莫久為的身子,低聲道:「這裡出不去了,我們要另找出路,溫婉兒可能會派人搜山,我們要快。」然後拉著莫久為就向後一點點兒退去,其它人也學著他們的樣子,一點點向後退,只是他們還沒有走出多遠,就聽到後面一個聲音道:「小姐,這裡有人。」

胡盈然不再後退,而是拉著莫久為直接就跑,後面傳來喊聲:「站住,別跑,再跑我們射箭了。」

胡盈然跑得更快了,見莫久為已經跟不上了,胡盈然乾脆一把背上莫久為就運起輕功飛躍而去,後面果然立即傳來了羽箭破空的聲音,幾聲悶哼響起,跑得慢的幾個侍衛中箭倒地不起,莫久為也是被嚇得一頭汗,轉頭向後望去,卻見一陣密密麻麻的羽箭已向他射了過來,嚇得他驚呼一聲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只覺顛簸卻並無不適,這才發現那些箭的速度還是沒有胡盈然快,已都被他們躲了過去。

終於拉開了一段距離,胡盈然把莫久為放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跟著他們的侍衛都已不見蹤影,只有萬老與鐵二還跟進身邊,浩浩蕩蕩一群人,如今也只有他們四人了。

胡盈然喘了一口氣後,拉著莫久為又是一陣跑,慌不擇路下他們跑到了山下一個廢棄的村子裡,只是這裡顯然已人無煙,也沒辦法找人問個路,胡盈然也是出了一身汗,倒了下手中水囊已是一滴水也沒有了。

莫久為的身上是不會帶這些東西的,他的東西自然有侍衛幫他拿著,鐵二的水囊早就見了底,萬老倒是還有一些水,可胡盈然又怎麼肯喝他的東西,於是傲嬌的一昂頭,自己走向村旁的河邊去打水了。

莫久為這幾日兩次得胡盈然救助,已是對她十分信任,見她要離開打水,便道:「還是一起去吧,免得遇上了難事也有個照應。」

他跟著胡盈然走,其它兩個人又怎麼好留下來休息,也只得跟了上去,四人來到了河邊,胡盈然喝完水灌飽水囊,就望著這河發呆。

萬老也洗了把臉,望了望山上道:「我們不能在這裡停留,還是快點兒找出路離開吧,他們應該就快到了。」

胡盈然卻是在岸邊翻看了一會兒,想了下道:「少爺,我們如果想到大山裡與西南軍捉迷藏,他們一時半會兒是抓不到我們,但我們卻不能久留,這裡的河流是從那個山洞中流出的,所以我大膽猜想這裡可以通到外面,我們不如從水路出去。」

莫久為也覺得這法子可行,只是水中不能憋氣太久啊,胡盈然道:「這水流離那洞口還是有點兒距離的,有距離就不用怕,只要小心謹慎些,肯定能出去。」

萬老與鐵二卻是不同意,原因無他,他二人不會水下功夫,這法子在他們身上行不通啊。

不遠處已傳來吵嚷聲,胡盈然道:「來不及了,追兵來得比我們想像的要快。要不我帶少爺先走,你們想法子出山,我們到客棧匯合。」

時間緊急已不容他們多想,鐵二與萬老應了聲是,然後轉身就跑,胡盈然

也拉著莫久為跳下了河中向著洞中游去。兩人在黑漆漆的洞裡遊了不知多久,莫久為不記得自己幾次體力不支差點兒沉了下去,卻都是胡盈然死死地抓住他,甚至馱著他到水面換氣,這才讓他堅持了下來,終於,水流變得越發湍急,但前方已能見到光亮了。

有了光就有了希望,兩人拼著最後一口氣終於游出了山洞,在岸邊休息了一會兒就向桐縣的客棧趕去,只是還不等他們進入縣城,就已在官道上遇到西南軍將士們押著渾身是傷的萬老與鐵二路過,兩人對望一眼,縣城也不進了,行禮也不要了,直接買了兩匹馬向梁國邊境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