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客棧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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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溫景行的苦並沒有白吃,在一路疾馳之後,四人兩天後終於出了柳州,離開了錦元王府的勢力範圍,稍鬆一口氣之餘總算可以慢下腳步,讓受盡顛簸的臀部得以放鬆片刻。
張慧英有溫婉兒一路照顧著,雖是四人中身子最弱的,卻並不是最慘的那一個,慘的是溫景行,如今他臉色發白嘴唇發青,雙目無神,身子在馬上搖搖晃晃,幾次險險掉下來。
東方青雲見此時日已西斜,兩日以來幾人實在乏了,便對溫婉兒道:「前面是通縣,不如找個客棧休息一晚吧。」
溫婉兒看前方零零散散的一些房屋,看樣子這個縣城並不大,見二哥已實在不能再趕路了,便點了下頭,然後四人走進了這個小城,找了行人一打聽,這縣城中只有一家如意客棧,便沿路找了過去。
客棧的夥計十分熱情,卻也很遺憾的告知只有兩間房屋了,而且也不是什麼上房。溫婉兒四人也只得住了下來,進去前溫婉兒倒是留了個心眼,掃了眼客棧的馬棚,發現除了自己四人的馬匹外,裡面還有十來匹高頭大馬,且從馬的鞍具上看應是同出一處,這立即引起了她的警覺,這種小地方一次性來這麼一夥能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怎麼想都有些怪異。
到了房間,溫婉兒趁著夥計送熱水的機會,塞了塊碎銀子問道:「這客棧中還有什麼人住嗎,我們兩個女子是否不方便?」
夥計飛快地把銀子收入懷中,見眼前兩個女子年紀不大,長得…一般些,但勝在身材窈窕,有些危機意識也可理解,便壓低了聲音道:「不瞞姑娘,在你們四位到達之前來了十個人,個個氣勢非凡,而且看得出是急著趕路的,都在屋裡吃了飯,聽他們的意思是要早些休息,明兒一早就起程,與你們應是無礙的。」
溫婉兒鬆了口氣,卻還是謹慎道:「那我們也在房中吃些,就不出去了。」
夥計笑著應了,忙下去準備吃食。
其實不用溫婉兒安排什麼,幾人都已十分疲累,為了防有追兵,這兩日夜裡都沒有閤眼,如今洗了個澡再吃了東西,眼皮就都開始打架了,倒在床上不一會就沉沉睡去,怎麼叫都叫不醒。
但其它人睡得沉,溫婉兒卻是在半夜就醒了過來,夥計透漏的資訊讓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客棧中同住的那夥人不會那麼巧正是錦元王府派出來的人吧,不過算了下雙方腳程卻十分可能,這些人雖也是急著趕路,但夜晚還是會休息一下的,而她們四人卻是在逃避追殺星夜兼程從未停下,那些人也就比他們早走了半日,雙方湊巧遇上也不足為奇啊。
如今既然這麼巧合的遇上了,溫婉兒怎麼可能不抓住這天賜的機緣呢,正愁怎麼讓錦元王府的算計無法得逞呢,送上門的機會她自然要利用一番。
輕手輕腳的來到一處房門前,溫婉兒抽出寒鐵絲把門栓輕輕撥開,推開門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屋內三人睡得正香,一人床上,一人在小榻上,還有一打著地鋪,溫婉兒毫不猶豫出手如風把幾人弄暈了過去。然後把幾人的隨身行禮翻了一遍,卻並未見到什麼東西,於是又到另外三個房間如法炮製,十個人都暈了過去,溫婉兒放開了手腳翻找,終於在一個枕頭下找出了幾封信來。
溫婉兒點亮了燭火,開啟信細看,這信是寫給那些夫人的,寫了錦元王府對這門親事的算計,還許了她們不少好處,請求那幾位夫人定要促成婚事,還提及是於家和劉家的情面。溫婉兒扶額,覺得事情越發複雜了,一個於家還不夠,如今又多出來一個劉家,只是不知劉家在這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打個哈欠,溫婉兒覺得自己還是有些疲乏,實在應該再去補上一覺,這些複雜的陰謀還是等自己頭腦徹底清醒時再去思索。當然,要去睡之前先把這些人安排一下,否則怕睡不踏實。
把四個房間的大漢都集中到了一起,溫婉兒把人綁了並塞住了嘴巴,然後貼了個不能打擾的紙條在門上,自己就回了房間去補覺了。她不怕這些人跑了,更不怕這些人找她麻煩,她這樣做只是單純地想好好睡一覺,因為她真的累了而已。
但不得不說溫婉兒實在好運,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後,那些人的屋子還是沒有動靜,夥計還在嘟囔那些不是要早些趕路嗎,怎地睡上懶覺了,若不是看到馬匹還在,他都在懷疑那些人不想結房錢而偷著跑路了。溫婉兒則是笑意盈盈,拉了幾人打馬而去。
如今雖沒了後顧之憂,但為了不生事端,溫婉兒幾人還是疾行趕路,沒兩日便回了彬州,寧氏見到幾人氣不打一處來,拉著溫景行埋怨道:「都快訂親的人了,怎麼還總是亂跑,當心又生出一些流言蜚語。」說罷眼睛還瞟了張慧英一眼。
張慧英面色難看,卻又不能反駁什麼,只能匆匆告辭離去。溫婉兒卻是白了溫景行一眼,什麼都不說是吧,有和你秋後算賬的時候。
溫婉兒來到正堂,卻見自家小弟正坐在那裡氣呼呼地看著自己,顯是對自己偷著跑出去而不帶他十分不滿,溫婉兒上前拍了他一下,問道:「爹爹呢?」
溫子昂躲開了溫婉兒的手,幽怨地道:「你自己快活了,還會想起我和爹嗎?」
溫婉兒笑著擠過去和他一同座著,然後才安撫道:「我是去辦正事了,你給我講講這些天的事情,我再給你說點兒好玩的。」
溫子昂眼睛瞪了起來,知道姐姐這是有八卦要說,於是先放下了所有不滿聽故事要緊,而段時間發生的事也十分簡單就交待清楚了。
溫婉兒覺得小弟說的重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寧氏和爹爹又吵架了,還吵得很兇,爹爹不同意婚事,讓寧氏去找那些夫人說自家兒子配不上郡主,委婉地取消求親,但寧氏是打定主意死都不肯,於是吵得爹爹又住到軍中去了。溫婉兒覺得自己爹爹真不夠男人,寧氏這樣的老婆不管好了以後只能招災惹禍,給自己家帶來無盡麻煩,所以一生氣就走實在是下下策,夫妻之間好好的溝通都做不到,這樣的老婆還能要嗎?
溫景行扶著寧氏也走了進來,溫婉兒望著寧氏直接道:「咱家與錦元王府的親事成不了,成了也要想辦法退了,招惹上錦元王府,咱們家恐有滅門之災。」
寧氏原本氣溫婉兒決絕,但後一句話卻是讓她嚇了一跳,狐疑問道:「婉兒,這話怎麼說,你好好地嚇我做甚?」
溫婉兒似乎也來了脾氣,冷著臉道:「當日你說那幾個京中來的夫人要做媒我就覺得奇怪,據我所知大哥對他們的夫君多有排擠,他們怎麼還會好心做媒呢,然後找了瑞靖王一打聽,才知道當年錦元王爺離開京中的真相。」
「夫人應該還記得二十年前京中六大世家之一的胡家吧,那你可知錦元王府與胡家是什麼關係?」溫婉兒有些怨懟地問寧氏。
寧氏呆了一下才道:「胡家已早就倒了,而且錦元王爺是先皇的弟弟,是皇族之人,皇上可沒治他的罪或怪這他什麼。」
溫婉兒冷笑道:「那他好好的為何不在京中待著,卻跑到偏僻的柳州做什麼,你真當是他自願的嗎?」溫婉兒打賭,寧氏絕對認為錦元王爺是自願的,畢竟是他自己上書要到封地去的。至於這背後的彎彎繞她怕是想都不曾想過。
寧氏果然睜著懵懂的大眼睛望著溫婉兒,被溫婉兒一問,她也覺得事情可能不是表面那樣簡單,但最體會是什麼情況,她還真是想不到。
溫婉兒的神色更加冰冷,言語中責問的語氣更加明顯,「所以夫人什麼情況都不弄清楚,幾個沒怎麼說過話,都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隨便幾句話,夫人就可以帶著閤家人往火坑中跳了,夫人,求您了,有事和
我商量一下,或是聽聽爹爹的話行嗎。」
寧氏被溫婉兒弄得有些蒙,但這樣的指責還是讓她惱怒不已,指著溫婉兒就想駁上幾句,卻被溫景行的話給打斷了,溫景行不知為何突然心有靈犀的明白溫婉兒想要做什麼,於是立即補上了一句:「娘,錦元王爺是被皇上趕出京城的。」
寧氏又被嚇了一跳,拉了溫景行問道:「你倒是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溫景行這才長嘆一聲,把這次與溫婉兒到柳州的所見所聞對寧氏講了一遍。寧氏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這了一會才氣呼呼地站了起來,發狠道:「她們竟敢害我,我這就找她們說理去。」
溫婉兒一把將人拽了回來,氣道:「你去說理,說什麼理,錦元王爺是皇上的叔叔,皇上可不會對長輩不敬,這些事都是在暗處進行的,是能拿到抬面上說的嗎?你現在想著找人算賬,不如想想怎麼收回錦元王府的婚事吧,人家可派了人要來做實婚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