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良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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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吃過早飯後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溫亦輝要回邊關軍營處理一些事情,溫景明去了府衙幫楊太守處理政務,寧氏則被楊夫人邀請去參加當地一些官員夫人舉行的聚會,溫婉兒想去唐雲天處看看自己能幫哪些忙,畢竟這個生意她和大哥兩人都佔之一的份額,合起來溫家拿了四成的股,不出些力氣說不過去。
然而溫子昂卻一把拉住了她,說什麼都要跟著去湊熱鬧,還非要叫上這幾日一直和他玩在一起的兩位哥哥,於是,兄妹四人便一同來到了雲浮城郊一個莊子裡。
這個慶雲莊是唐雲天前兩天買下的,學著溫婉兒的莊子樣式做了些調整,但這裡的主要營生不是耕種,而是燒窯,唐雲天還特意闢出一個隱秘的地方來做玻璃。
而在兄妹四人到來之前,東方青雲已先一步到來,正在與唐雲天在玻璃作坊裡看師傅吹出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瓶子,這是溫婉兒昨日寫出的內容之一,唐雲天回來就找了師傅不斷嘗試,別說還真讓他找對了方法做了出來。
東方青雲倒還好,溫景行與溫景浩已是看得雙目放光,他們是知道京城中出現了這種新的叫玻璃的東西,也知道這東西十分貴重,但沒想到能看到它的製作過程,更沒想到這種東西還能用「吹」的做成其它形態。
溫婉兒拿起一個奇怪的瓶子看了一會兒,輕皺了下眉頭,似是不太滿意,然後就走過去指點師傅怎麼做,還拿了一些工具做調整,其它幾人都驚奇得睜大眼睛看著,只有溫子昂覺得好玩,在一旁躍躍欲試。
在溫婉兒的指導下,師傅做出一個高腳酒杯,晶瑩剔透,厚薄均勻,這才有一個真正成品的樣子。
眾人傳閱這個新鮮的事物,溫子昂問出了大家的疑惑:「姐,這個東西是做什麼的啊?」
溫婉兒神秘一笑,令伍兒去酒窖裡拿出一小壇葡萄酒來,用紗布過濾了一下倒進了酒杯中,只見紅色的酒水映得杯子十分漂亮,溫婉兒輕輕搖晃了下酒杯淺嘗一口,酒好,杯子也好,心情更好。
溫小少爺不以為然,覺得喝酒而已,實在沒必要這麼麻煩,但是吹玻璃很好玩,於是拉著溫婉兒撒嬌道:「姐,你教教我怎麼玩這個吧,咱們做點兒好玩的。」
溫景浩也來了玩興,跟著湊熱鬧要學,唐雲天則是對這酒杯很感興趣,這個杯子可以讓人看清喝的東西顏色,如果裝這種帶顏色的酒肯定能吸引人啊,這種果子釀的酒說不定可以推廣開來,這可又是一筆賺錢的買賣。
溫景行卻沒有走上前去湊熱鬧,早上的事還是讓他心中不痛快,他直覺上就不想和溫婉兒走得太近。東方青雲也沒有上前,而是看了看有些疏離的溫景行,輕笑著搖頭道:「看來我們兩個都不是愛玩的人,這裡太熱,不如出去喝杯茶。」
溫景行點頭道好,與東方青雲出來找了個涼亭坐了下來,叫下人上了一壺茶,兩人邊喝邊欣賞周邊景色。
東方青雲望著溫景行道:「景行,你是因昨日媒婆上門的事不開心嗎?」
溫景行沒想到東方青雲這樣直接,呆了一下後,還是點了下頭,他本不該與外人談這樣的私事,但家中無人理解他心中的苦,也沒人在乎他想要些什麼,太多事都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實在想找個人傾訴,而東方青雲這時剛好送上了門來,讓他有了絲想表達的慾望。
東方青雲聽他講了今早發生的事以及自己的想法,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不禁問道:「景行,你的想法為何不直接說與家人聽呢,你父親不是個獨斷專行,不明事理的人,婉兒雖霸道了些,但對你們兄弟一直很好,她也會幫你的。」
溫景行嘆氣道:「在他們眼中,受器重的是頂立門楣的大哥,疼愛的是小弟子昂,景浩也有母親護著,只有我…誰會在乎我呢?」
東方青雲為溫景行滿了杯茶道:「景行,這只是你的想法,還是說你真正感受到他們這樣對你了?你的母親寧氏精力有限,以前會對你有所忽視,但那不等於你父親與妹妹也是如此,至少在我看來,他們對你並不差,就如剛才你自己說的,你父親還是問了你的意見的,而你並沒有反對。」
溫景行不滿道:「難道你認為我說不行有用嗎,你認為我爹能聽我的?」
東方青雲深深看了溫景行一眼,問道:「如果真的可以,你是真的想說不嗎?」
溫景行點頭道:「但有一線希望,我都會說不,我可以納她為貴妾,但絕對不會娶她為妻,我可不想為一個女人搭上我的前程。」
東方青雲搖了下頭,覺得自己說服不了溫景行,但又不想這樣放棄,突然對溫景行道:「我說太多你也不會聽,但我想講個故事,希望你能引以為鑑。」
溫景行輕笑,拿了茶杯晃了晃,反正坐著無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東方青雲道:「有個少爺生於官宦之家,到了結親的年紀剛好遇見了心愛的女子,只是女子身份低微,少爺想找個家境好的妻子能在仕途上給自己添些助力,然後在娶了個大官的女兒後,又納了心愛的女子為妾,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很美滿了,有家世顯赫的妻子及心愛的女子為伴,可說是盡享齊人之福,只是他不知道,這只是他自己的幻想罷了。」篳趣閣
「妻子家世好,為人也驕縱,她可以忍受自己的夫君寵愛妾室,因為那只是個玩物,但她卻不能忍受自己的夫君愛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低賤的妾,那會讓她覺得自己連個妾都不如,於是她在夫君看不到的時候使勁折磨那個妾。而那個妾也不開心,她愛著自己的夫君,但卻不能堂堂正正站在夫君身旁,正室無子前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於是她打掉一個又一個胎兒,最後傷了身子再不能有孕,而面對正妻她永遠低人一頭,還經常受正妻的無端打罵,日子苦不堪言。」
溫景行坐正了身子,東方青雲特意講這樣的故事給他聽必有深意,重點應該是接下來的事了。
東方青雲繼續講道:「少爺的好日子也沒過多久,家中妻妾的矛盾很快顯露出來,讓他煩悶不已無法專心做事,以至不小心犯了個大錯被貶了官,而岳父怕受他連累不僅不肯幫他,還和他們家斷了來往,妻子終於不再忍耐,罵他窩囊不成器,還趁他不在家時害死了他心愛的女人和母親,自己留下一封合離書回了孃家。」
「少爺後悔不已,他想攀附權勢卻什麼都沒得到,其實他的家世並不差,岳父肯聯姻又何嘗不是看中他父親的權勢,以他自己的能力一步一個腳印未嘗不能升上去,何苦找個不愛的女人鬧得家宅不寧,最終害了親人性命,讓自己悔恨終生。」
溫景行嗤笑一聲道:「瑞靖王,你的故事講得真不咋樣,以後多練練,天下妻妾成群的人多著呢,也不是個個都如此,我的事就不勞您費神了。我去看看他們弄得怎麼樣了,你慢慢喝茶吧」自己不會成為故事中的那個倒黴蛋的,這事聽著真晦氣。
東方青雲望著溫景行的背影有些失神,前世溫家人邊關一行發生的事他並不清楚,只知道溫婉兒很懊悔在二哥婚事上的妥協,如今他參與其中想要改變這個結果,但顯然他故事講得不好難以達成這個目的。
「那個妻子的身份應該不低吧,否則她害個妾還好說,怎麼還敢害自己的婆母呢?」溫婉兒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東方青雲嚇了一跳,見溫婉兒正在邊上花叢中蹲著,顯然剛才偷聽了他與溫景行的談話。東文青雲無奈地把人拉出來遞了杯茶道:「你不是在教他們吹玻璃嗎,什麼時候出來的?」
溫婉兒拍了下衣服道:「我二哥不對勁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問了他也不會和我說,所以
你們一出來我就跟上來了。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東方青雲點頭道:「那個妻子身份是不低,但這不重要。我是想告訴你二哥夫妻二人兩情相悅才能幸福,出身並沒那麼重要,但顯然他聽不進去。」
溫婉兒卻是搖頭道:「出身怎麼不重要,出身決定了一個人的眼界和為人處事的方式,差距太大的兩人在一起可不一定幸福,而且我二哥還沒和張小姐兩情相悅呢。」
東方青雲想說故事裡的人不是你二哥和張小姐,卻又覺得這樣的遮掩在溫婉兒面前沒必要,於是不再言語,溫婉兒卻是望著他的雙眼,帶著些試探道:「敬之哥哥,你覺得我要怎麼做才好呢,你給我指點一下迷津啊,我要怎樣才能避免這場禍事的發生,怎麼樣才能不會悔恨終生呢?」
東方青雲徹底呆住了,婉兒這是知道了什麼嗎,她怎麼知道悔恨終生的人是她,是自己洩露太多讓她猜到的嗎?事已至此,他還要隱瞞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