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讓出一條路,溫景明就見到海棠穿著身簡樸布衣跪在門前,哭得梨花帶雨,正苦苦哀求周圍人幫助她見自己一面。

再次見到這個自己深愛過的女人,如今溫景明的心中已再無一絲波瀾,看到她如今這副樣子還覺得有些可笑,這是覺著害得自己不夠,還想再踩上一腳嗎,他不在乎自己如何,卻不想再讓家人因自己而蒙羞。

溫景明來到海棠面前道:「海棠,不用再裝模做樣顯得你對我有多情深似的,我與你而言不過是一條咬了鉤的魚而已,只是今日這條魚逃脫了你的掌握,你便想來鬧事,想給西南王府抹黑罷了。」

「我已經不會再傻傻地被你的花言巧語所哄騙,更不會再替你背後的主子賣命,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今日我不為難你,你走吧!」

海棠似是沒想到溫景明能這樣冷靜地說出這番話,心中也有一些猶疑,然後看了溫景明身後一眼突然抓住溫景明的衣襟道:「相公,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我只想跟在你身邊伺候你,我在這世上孤身一人,只有你可依靠了,你不能不要我啊!」

溫景明見海棠還要糾纏,忍不住怒道:「你走吧,我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要再來糾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海棠哭喊道:「相公,你好狠的心啊,你曾說過要與我不離不棄,白首到老的,這些話都不做數了嗎,相公,你不要我,可不能不要我們的孩子啊!」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不少人詫異地望著溫景明,而溫景明也呆住了,孩子,原先他曾為接海棠進家門而心心念的孩子,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到來了。

後院中,有手下稟報溫婉兒說門口出了事情,海棠竟然跑來跪在大門口哭鬧,還引得不少人圍觀,世子爺已經過去了。

溫婉兒當然要過去看看,卻被溫婉珍一把拉住了,溫婉珍阻止道:「這事兒自有爹爹會去處理,我們這裡這麼多女眷可不能扔下不管,放心,一個海棠弄不出什麼事來。」

溫婉兒望著這個姐姐笑容變得十分冰冷,有些不可思議地道:「大姐,你雖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也不應對孃家一絲養育的恩情都不念吧,門口那個被針對的是你的哥哥,親哥哥,你真的狠得下這樣的心?」

溫婉珍怔住說不出話來,溫婉兒卻藉著這個空擋閃身離去,而半路上,正好碰到也在往門口而去的東方青雲,溫婉兒打量了東方青雲一下,突然問道:「這麼巧啊?」

東方青雲頓了下,知道已瞞不住溫婉兒,便也痛快答道:「我是在這兒等你的,你大哥若還要走仕途一路,今日這事就一定要處理好,絕不能衝動行事,否則反而正中了別人的女幹計。」

溫婉兒心中一動,停下腳步深吸兩口氣讓胸口那團怒火消散掉,剛才她確實心頭火起有些失了理智,不僅是因為海棠在大喜之日來找自家麻煩,更是因為姐姐竟然冷酷得連兄妹親情都不顧念,想當初她和大哥還曾上趙家為她撐腰,卻換得她如此回報,真是讓人心寒。篳趣閣

如今恢復了理智,溫婉兒也能靜下心來想想怎麼解決這事兒。海棠是左相的人,她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西南王府來鬧事,那就是說她此來一定有目的,大哥雖是世子但在西南王府卻算不得多重要,左相害他沒必要,而大姐又總想把她困在身邊不讓她離去,他們是想做什麼手腳嗎?

仔細想了一遍,自覺不會出現疏漏,不禁問邊上的東方青雲道:「知道對方的目的嗎?」

東方青雲搖了下頭,但很快又拿出張紙道:「我不是什麼事都能料到的,但我知道這個對你可能有用。」

溫婉兒接過看了幾眼,對東方青雲笑道:「我還一直以為敬之哥哥是正人君子,卻原來也有這種坑人的時候。」

東方青雲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溫婉兒卻不看他轉身向大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卻見門前已是鬧得不可開交,海棠拉著溫景明的衣服不放手,圍觀眾人指指點點,溫婉兒走上前來,對海棠道:「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請你先把手放開。」

海棠倔強地哭道:「不,我不放,我死也不能放,我不是為自己,我是為我苦命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