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拿了一疊紙走了過來,溫婉兒接過對眾人道:「這是你們的賣身契,今天我把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們有什麼苦衷,今天直接說出來,或是不說也行,這裡的賣身契你直接拿走離開王府,我絕對不追究,但你若留下來,今日過後若有背叛,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眾人噤聲,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有人走上前來,溫婉兒滿意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眾人散開,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寧氏看著溫婉兒心雜陳,最後卻是孩子似的、倔強的一昂頭,歪過腦袋不再看溫婉兒了。

溫婉兒無語,對寧氏她勸也勸了,哄也哄了,但對這樣一個腦子不清楚的女人她實在沒耐心再一點點兒溝通了,而今幕後之人身份不明,一家人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他人圈套,所以這個家不能亂,必要時她也不介意用些非常手段。

挑了挑眉,溫婉兒直接問寧氏道:「夫人,你到了寧家,除了帶回來一些僕從外,還做了一些什麼事情?」

寧氏嘴硬道:「我做事不需要你來管。」

溫婉兒冷笑道:「你不說也行,我這就去找逍遙王,讓他帶兵把寧府抄了,我就說寧家派來的僕人中有燕國的密探被我認了出來,讓寧家人去到牢裡把事兒給我說清楚。」

寧氏嚇了一跳,氣得手指溫婉兒罵道:「你…你個黑心鬼,你還要陷害寧家,我娘都差點兒死了,寧家被你害得還不夠嗎,你做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溫婉兒才不理會她的叫罵,轉身就要向外走,寧氏嚇得撲上去拉住了溫婉兒,溫婉兒不得不停下冷冷望著寧氏道:「你說不說?」

寧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不情不願地道:「我說,我說就是了,其實也沒什麼,我孃親解釋了下沒有收留我們的原因,我也訴了一下苦,然後就說起了影兒與你大哥的婚事。」

溫婉兒這才明白大哥和寧氏為何爭吵,但還是有些驚訝問道:「不是已說好解除了婚約嗎,定親信物也退了回來,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們把大哥當成什麼,這親是想訂就訂,想退就退的嗎?」

寧氏也覺理虧,不自然道:「但是影兒說了非你大哥不嫁,還鬧著要落髮出家,她說你大哥有情有意等了她,如今她若不嫁豈不讓人說她背信棄義。」

溫婉兒提醒道:「寧家最近就背信棄義過了,她再背信棄義一次也不稀奇。」

寧氏白了溫婉兒一眼,想辯駁又不知何處著手,只得低頭垂淚。

溫婉兒嘆了一口氣道:「夫人,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想一想,自己還要不要在這個家呆下去了,要呆下去至少要和這個家的人一條心才對,就說這樁親事,爹爹一直都不同意,為此爹爹每次提起都不給你好臉色,大哥也一直不願意,他是什麼態度你不是不知道,以前是老夫人壓著你,你不得不答應,如今婚事退了,你又何必再應下,讓大哥生氣,爹爹知道也肯定不快呢?」

「你做這件事,讓你的孃家開心了,卻讓你的夫君和兒子都不高興,甚至怨恨你,值得嗎?你摸著胸口問一下自己,寧家、溫家哪個才是你的家,孃親、兄長、夫君、兒子,哪個是排在第一位的,哪個又是你放在最後的。」

寧氏似是第一次想到這些,有些失神地望著溫婉兒,溫婉兒也不想等她的答案,而是吩咐人把寧氏照看好了,帶著人轉身走了出去。

天色已晚,溫婉兒肚子已是餓得咕咕叫,在回院子的路上,溫婉兒吩咐劉管事道:「劉叔,麻煩你放出風去,就說咱府中內宅的事是由我當家,大事與少爺小姐的婚事,都是由我爹說得算,其它人說什麼都是不好使得,要辦事記得找對人。」

劉管事點頭應下,立馬帶著人去安排了,溫婉兒則是腳跟一轉,去了溫景明的院子,可惜溫景明

卻並不在屋內,一問才知是出府散心去了,這才又回了自己的住處。

夜晚明月高懸,剛要入睡的溫婉兒卻突然聽到破風之聲,忙翻身坐起,卻見窗外傳來一聲輕咳,東方青雲的聲音傳了進來,「婉兒妹妹,是我,時間太晚本來不想打擾你,但我怕你大哥會出事,想著還是來找你去看一下。」

溫婉兒推開窗子,卻見月光下一張清俊容顏,雖然東方青雲只著一身黑色勁裝,但在月下卻更增一分神秘,讓人有種驚豔之感,當然,東方青雲的長相一直不差,只是以前沒太在意罷了。

很快,徹底清醒過來的溫婉兒也在暗罵自己突然間的花痴,也不想想大哥可能出事了,還有心情在這裡想些有的沒的,於是鎮定了下道:「你等我一下,我換下衣服這就和你走。」

不到半個時辰,溫婉兒就與東方青雲來到了城西一處破敗的房屋外,在路上,東方青雲就大致說了一下溫景明目前的處境。

以前東方青雲曾提醒溫婉兒注意一下溫景明,是想讓溫婉兒知道溫景明在包養外室,而這外室身家並不清白,她曾是京中最大的妓院天音閣裡的海棠姑娘,因擅寫詩彈曲,很受一些風流學子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