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一匹馬上坐著一位四十來歲的方臉男子,到了近前翻身下馬後掃視了一眼,官威實足地對趙將軍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這怎麼邊關守將都跑到州府之內來了。”

溫婉兒嘲諷道:“燕軍都跑到關內來了,這邊關守將當然也要跑到關內來抓人啊,誰讓武安郡的駐軍守不住呢。”

胡太守哼了一聲,卻是仍對趙將軍道:“這事我是要和趙將軍說一說,趙將軍不會想躲到一個小女孩身後吧。”

胡太守擺明是看不上溫婉兒的,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她除了是溫大將軍的女兒外,身無一官半職,哪裡有資格和他講話,至於趙將軍嗎,雖不歸他管制,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加之這州府乃他的管轄之地,諒趙將軍不敢不聽他的。

趙將軍上前一步行禮道:“見過太守大人,下官是奉命辦事剛好遇到燕軍偷襲,這才出手抓了燕軍,在下這就帶人把他們送回軍營。”

胡太守道:“且慢,這些燕軍來州府鬧事,自當由本官處置,就不用麻煩送他們到軍營了,趙將軍有什麼事自管去做就是。”

張將軍道:“太守大人,這不太好吧,這些燕軍可是我西南軍抓到的,武安駐軍一分力未出就想把人要走,可沒有這個道理。”

胡太守哼了一聲道:“本官都沒問責你們邊軍到州府私自動武之過,你們還想邀功了是吧,放心,這抓住燕軍的功勞我記上你們一筆就是了。”

溫婉兒氣得不輕,這胡太守一來,不問百姓傷亡如何,不去撫卹莊民,而是想明目張膽地搶功搶人,合著他不是來救人的,而是跑來爭功的,他何曾在乎過百姓的生死,簡直枉為一方父母官。她想上前去與胡太守理論,卻被東方青雲一把拉住向後面走去。

來到人群后面見到永德帝,溫婉兒疑惑問道:“顧伯伯,有什麼事嗎?”

永德帝身後閃出一個嬌小的人影,正是好久未見的伍兒,伍兒拉著溫婉兒氣道:“小姐,見到你無事真的太好了,我真擔心見不到小姐了。你不知道這胡太守有多可惡。”

“我領了小姐的命令快馬加鞭跑去武安郡找胡太守,他卻不在府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何處,我找遍了全城,天快亮了才在春花樓把人找了出來,然後他得知燕軍偷襲之事,竟然一點兒都不著急,還說什麼燕軍要來早就過來了,這個時間估計已經搶完跑了,現在趕去也就是收屍的。我一再的哭求他,他才拖拖拉拉帶著人馬出城。”

聽到的幾人氣憤難平,溫婉兒想起因這胡太守遲遲不來而死去的幾名兄弟,心中更是痛如刀絞。永德帝沉著臉拉住要暴走的溫婉兒道:“別急,你聽伍兒往下說。”

伍兒擦了下眼淚接著道:“我帶他們來到莊子,只見一地屍首卻不見小姐身影,就想著是不是他們真的已經搶完回去了,小姐不知是否被抓了去,就趕緊跑到河邊去追,結果就見河對岸的山上有火光,我就遊了過去檢視,卻發現那邊的山上還駐紮著不少燕軍,他們似是在等這些燕軍歸來,於是我就趕緊向回跑找小姐報信了。”

溫婉兒一驚,還有燕軍,這次搶糧燕軍為何安排這麼多人,還有他們為何要駐紮在山上,轉念一想才明白過來,是了,這些人不是來搶東西的,他們是來保護三皇子的,那裡是他們的退路,為保萬無一失,所以他們駐紮在那裡準備隨時接應,如今見三皇子遲遲不歸他們怕是會立即殺過來搶人吧。

事態越發緊急,溫婉兒反而冷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溫婉兒問道:“山上的燕軍有多少人馬?”

伍兒想了下答道:“應該有三百來人,都是騎兵。”

溫婉兒盤算起來,她手下的這些人都戰了半夜,已受傷脫力無法再戰,趙將軍帶來的西南軍倒是有五百來人…為了接一百多匹馬要派出五百人來嗎?這個疑惑在溫婉兒心頭閃了一下,但並未深思。

溫婉兒一盤算,目前人數上我方佔了優勢,但是駐軍這裡卻是個變數,特別是胡太守,搶功他在行,這打仗說不得是個拖後腿的。

而且帶著他去打這場必勝之仗,那還不真要把軍功分他一份,如是他真出了力氣,她把全部軍功奉上也不成問題,但他延誤戰機害得自己手下枉死,一來什麼事都不管就想著要搶功,這毛病她可不慣著他,但他是官,這裡他官位又最高…

溫婉兒思索了一會兒,叫過虎子和伍兒吩咐了幾句,兩人點頭帶著人偷偷離去。

溫婉兒見永德帝和東方青雲躲在人群之後,知他倆人不想被胡太守認出來,於是拉了拉東方青雲和寧學友,讓他倆個帶著人安撫莊民並照顧傷者,又派人找了張將軍來輕聲吩咐了幾句。

李將軍領命後點了一些士兵,背起了一些老者和孩子,又抬了一些傷員向莊子走去。胡太守的人見西南軍將士只是在幫忙送老弱傷員回莊子,也不去管他們。他們的目標是這些燕軍,這才是他們的功勞,至於這些莊民如何與他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