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入城——」

被刁難了大半日,慕容鹿一行人,終於咬著牙入了城。當然,隨行而來的兩千士卒,都留在城外。只帶了不到十人,慕容鹿便被一個老吏引著,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我認得路。」猶豫了會,慕容鹿還是開了口。

這句並非虛話。他自小生在北平,長在北平,直至在長大之後,才因為復辟衛國的事情,離開了這裡。

領路的老吏,回頭冷笑,「我自然知道你認得,畢竟,你也曾是個燕人。但你現在嘛,卻只是一個外使,算不得家裡人了。」

這一句,讓慕容鹿心生殺意,但還是忍了下來,抬步跟在老吏身後,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約莫走了近一個使臣,連匹馬都沒有,才算走到了皇宮之前。領路的老吏,早已經氣喘吁吁,幸好又有老太監來接引,才算完成了任務。離開之時,又朝著慕容鹿等人,鄙夷地看了幾眼。

「入宮吧。」老太監同樣不喜,淡淡吐出一句。

總而言之,從上到下,對於這位背叛燕國的小王爺,只要是燕人,都不大會喜歡。

「勞煩。」慕容鹿淡淡開口。

那些禮車,在一隊北燕士卒的推動下,直到了皇宮外,便直接放在了一邊,壓根沒有帶入皇宮的意思。

慕容鹿沉默了會,忍住心頭的怒意,踏步入宮。

「架油鍋。」坐在龍椅上,慕容盛微微閉眼。使臣入殿,架油鍋而壓勢,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當然,若是慕容鹿說不出什麼來,他一樣會把這個逆種,活活給煎了。

「胡州使臣,慕容鹿入殿!」

殿外,老太監公鴨嗓般的聲音,拖著響起。

慕容盛依然閉眼。董虎坐在首席,同樣面無表情。

若是個值得結交的盟友,此時,便該私下來談了。可以想象,盟主慕容盛,對於這位曾經的弟弟,並沒有太大的期望。

「皇兄,我回來了。」入得殿中,並沒有報胡州的名號,慕容鹿反而是堆上笑容,吐出這一句。

果然,出於恨意的慕容盛,冷冷睜開了眼睛。

「朕記得很清楚,朕的皇弟裡,可沒有你這個人。」

「皇兄說笑,我身子裡,流淌著慕容家的血。」

「若是慕容家的血,你安敢造反!」慕容盛氣怒,從龍椅上站起來,冷冷指著殿上的慕容鹿。

滿朝的文武,紛紛噤若寒蟬。

「並沒有造反。」慕容鹿搖頭,「我離開北燕之後,何時做過愧對北燕的事情。我一直在南面,和陳九州殺得你死我活。」

慕容盛怔了怔,似乎就是這樣。這逆種一直都在南面,和陳九州也不是一夥的。

「不管怎麼說,你背棄了北燕。」

「皇兄錯了,人各有志。我只是不想,做個小王爺罷了。再者,若非是皇兄……先前對我趕盡殺絕,我並不想離開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