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這、這是何意啊?”原本還喜氣洋洋的夏昭,一時間頓在原地。他來這裡,是想著揮師西去,殺入蜀地的。

但現在,面前的陳相卻說,讓他留在本營……又不傻,留在本營的意思,是坐鎮沒錯,但根本是不能去前線打仗了。

“陛下,聽本相說。”陳九州撥出一口氣,“此乃陛下第一場的戰事,定然要以安全為上。在以後,陛下慢慢熟悉了殺伐,自然能更好地御駕親征。”

夏昭有點想哭。

只覺得胸膛裡的男兒血液,一下子被澆熄。

陳九州嘆了口氣,往旁邊揮了揮手,左龍示意,迅速往旁走去。不多時,便揪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走了過來。

“陳相,這位是?”

“乞活山的探子。”陳九州臉色認真,“先前想潛入我東楚營地刺探,但被左龍擒住了。”

“左龍,刀。”

左龍急忙抽出短刀,遞到陳九州手裡。而陳九州,又遞到了夏昭手裡。

“這人,便是我東楚的敵人。不若,陛下親自斬了他,鼓舞士氣。”

接過刀,夏昭臉色微微錯愕,但很快,又冷靜下來,舉著刀,沉默往那位乞活山的探子走去。

他大叫一聲,舉了起來,卻頓了好幾下,都不敢砍下去。

陳九州嘆了口氣。

並非是覺得夏昭膽小,而是他明白,第一次經歷生死戰爭的人,都會如此。想當年,他第一次打仗,也會嘔吐許久。

這很正常。

但,約莫是告訴夏昭一個道理。飯,要一口一口地吃,這戰爭,也要慢慢慢慢的熟悉。

伸出手,陳九州面無表情地往前一握,握住了夏昭的手,齊齊揮了下去。

那位乞活山的探子,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中。

“左龍,將屍體拖走。”

回了身,陳九州看了一眼,尚在微微顫慄的夏昭。

“陳、陳相,都是朕無用。”

“並非如此。本相第一次打仗,實則和陛下差不多。但那時候,本相沒有辦法,只能帶著我東楚大軍,拼死一戰。”

“陛下的壯志,本相當然明白,不過,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漸進,明白了麼。”

“朕明白了……”夏昭有些失落。

“放心,下一次的時候,陛下便能執掌大軍了。”陳九州看著,又安慰了句。

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夏昭,聽到這一句之後,臉色又忽而興奮起來。

“那本相就恭請陛下,留在渭北的大營,坐鎮三軍了。”

“陳相放心,朕定然不會有失!”夏昭聲音鑿鑿。

“甚好。”

……